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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日小記(28)

2021.12.20(一) 接前述,昭慧法師除了將「緣起、護生、中道」視為佛教倫理的基本原則,同時也以此三者作為「佛教vs社會」互動的原理、「出世vs入世」平衡的槓桿。總結來說,「緣起」是佛教核心的原理,因各種因緣的聚散分合,而有了我們所見現象界的運轉,這是就實際、客觀面而說的「實然」法則;由此實然,對應衍生出來的「應然」規範,便是「護生」;最後,依每個人不同的條件、因緣、能力、情境,去做無私、相對最好的抉擇,便是「中道」。簡言之,緣起是「實然法則」,護生是「應然規範」,中道則是「判斷準則」。 2021.12.21(二)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,昭慧法師在思考倫理規範時,是以相當理性、邏輯、分明、條理的方式,在建構倫理系統。什麼樣的前因,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,或各種因緣條件間,如何方方面面地交錯影響,他是盡可能去弄清楚、想明白,如「推演公式」般,要解構、解釋出當中運作的原理原則。這種教化方式,既有別於一般法師,也與華人社會以人倫、人情、感性、直覺為調性的倫理思維,有很大的不同。 2021.12.22(三) 昭慧法師思路之清晰,從其於 2016年在立法院「同性婚姻修法」公聽會上之發言 ,可見一斑。先不論支持與否,至少在影片中可見,昭慧法師對問題癥結的掌握,是十分清楚的,而對盲點在哪、爭議在哪,和我們慣常認知的侷限在哪,也是一語道破、切中要害,如自然主義的繆誤、傳統體制的變遷,及同、異性戀間問題爭議的釐清等等。這些論點不見得就是對的,也未必是讓反方滿意的,但在世代交替、舊價值鬆動、新價值待建立的現在,能在討論過程中,把雙方對彼此的誤解、成見點出來,刺激更深層的思考與周延的作法,也未必是件壞事。至少從影片的回應中可見,對「邏輯」重視的人愈來愈多,應也算是全民朝理性溝通、理性對話,不斷在進步著吧。 網封「戰神」! 釋昭慧兩千餘字挺同全文攏底加 2021.12.23(四) 昭慧法師的「弄清楚、想明白」,便好似他在與彼得.辛格教授討論倫理觀點時,是從倫理的基礎,談到倫理的源頭、倫理的起因,再到為什麼要有倫理、我們又如何依循倫理;或者是在談佛教倫理前,法師會先就關係規範倫理學中行為對錯的兩大理論:義務論(deontology)與目的論(teleology),談它們各是什麼主張、各有什麼優缺點,之後再一步步、循序推展出佛教的立場與觀點。如前述,是像「推演公式」般,經過一層層抽絲剝繭,與嚴密

每日小記(27)

2021.12.13(一) 這些年,久未讀散文,何況買散文。先前不知范俊奇是誰,對演藝圈也沒有太多涉略和興趣,純粹只是看到一篇文寫劉德華,讀了之後大感驚訝,訝異的不是劉德華如何如何,而是那篇作者的文筆與眼光,我好似瞬間被「圈粉」般,立馬上網買了他的書。文章是哪裡好,倒也不知如何確切形容,但就是自己心目中理想散文的樣貌,大概就是簡樸、細膩、有情、有梗,我是享受他的文字,多於好奇他筆下的名人。說真的,這幾年已少有如此讓我心動的散文,甚至是有點捨不得看完、刻意慢慢讀的散文,更是少之又少。 《鏤空與浮雕》:後來香港就再也沒有傳奇了 2021.12.14(二) 倫理學一直是我感興趣的學科,它主要探討的是「道德問題」,通常被分類在哲學底下,因此又稱作「道德哲學」。理論上,如康德學說、主觀主義、客觀主義、相對主義、功利主義、自由主義;應用上,如死刑、安樂死、墮胎、同性戀等等,都屬倫理學的範圍,是一門既牽涉道德理論、道德思考,也關係宗教、法律、風俗的學科。因此可以說,倫理學是結合許多不同觀點、立場的碰撞,並向各種可能保持開放;它除了能幫助我們把一件事、一個概念,釐清得清楚,還有最重要的,在各種聲音的傾聽和理解中,也會逐漸拉開、培養出我們對不同價值的接納包容,而這樣的接納和包容,正是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具備的。 2021.12.15(三) 倫理學關注道德問題,而佛教倫理學,便是以佛法的觀點來參與道德討論。目前台灣,不論教界學界,較為人熟知、專門投入於佛教倫理學研究的,應屬昭慧法師。其曾出版過《佛教規範倫理學》、《佛教後設倫理學》兩本專書,也是迄今唯二較有系統的佛教倫理專書。如儒家以「仁」為核心,而後圍繞著仁,開展出其他的倫理規範,昭慧法師也在這兩書中,將佛教倫理歸納為「緣起、護生、中道」,是以這三者,作為檢視、統貫、延伸佛教在各種倫理情境、倫理議題上,所採取的基本原則與理論依據。 2021.12.16(四) 昭慧法師的倫理研究,與其他純然在佛教經典教義中建構理論、正規科班出身的學術作品,是有些不同;當中最大的差異在於,他是帶著社會運動的實務經驗與啟發,在抉擇佛教的倫理立場。其基底的資料素材,是來自多年來,就各種社會議題,所寫成的佛教時論與短評,而後再從這些一個個各自獨立、先後、片段的內容中,發現其中實有一緊扣著「緣起、中道、護生」一以貫之的思考脈絡,而將之重新組織、定位成一系統的學說 [

積極的因果觀

(一) 緣起雖說各個現象彼此相關,但彼此相關,卻不表示只能朝某一個固定、既定的方向走;而其實是恰恰相反,點出因緣「和合而生、離散即滅」、彈性、可變動的能動性。因此,佛陀的教導,正是要我們在每個具有無限可塑性的當下,積極注入善因、帶動善果,以改變既有的因果結構。 (二) 世間萬物總是有因有果的;但並不表示它是因果,所以我們便只能兩手一攤、不去作為,因為我們的回應,或積極或冷漠,也是在種下下一個因、下一個果。比方,一個生來困苦的人,我們固然可以試想,這或許是因為他前輩子沒有積聚資糧,所以這輩子結了這個果;但我們如果因此對他置之不理,也等於種下了一個無情的種子,這個無情的種子,將來一樣會繼續帶來一連串無情的果,如此,我們便永遠走不出因果惡性循環的困局裡。因此,我想,接納因果是需要的,我也認同很多世間的無奈,必須靠內心的轉化;但接納因果,不代表就不能積極處理它、修復它,兩者應是不相違背。

每日小記(26)

2021.12.6(一) 天台八教分別為化法四教、化儀四教。化法四教為藏、通、別、圓,「藏」為三藏(經、律、論)之意,多指一般所稱的小乘;「通」,指般若,以空為基礎,空義乃大小乘所共通、共學,通,亦有大小乘間橋樑之義;「別」,大乘、菩薩法;「圓」,圓融、圓滿之佛法。 2021.12.7(二) 四教的解釋,曾聽過一個比喻說法,蠻有趣的,可分別代表佛教四種看待實相的方式。比喻是這麼說的,想像自己、想像茶杯、想像一神通變化的孫悟空,這三者間,(一)藏教認為,茶杯就是茶杯、孫悟空就是孫悟空;(二)通教認為,茶杯跟孫悟空並不隔別,茶杯其實是孫悟空變的;(三)別教認為,茶杯跟孫悟空非但並不隔別、不只是相變,茶杯還就是孫悟空,孫悟空也就是茶杯;(四)「圓教」則更進一步認為,茶杯不只是孫悟空,也是我,我既是茶杯,也是孫悟空。 2021.12.8(三) 化法四教,可以教學的教材、學制來比喻,而化儀四教則作教學的方式、學生的根器來理解。化儀四教為頓、漸、祕密、不定,其中祕密、不定均為同聽異聞,各有祕密教(密傳、默示、隱喻等)、祕密益(互不相知)、不定教、不定益之義。 2021.12.9(四) 傳承傳統的思想、教育,難的不是如何「承上」,而是如何「啟下」。就有心有志傳承的人來說,基本上對想要推廣、延續的內容,其實都是十分熟悉通透,乃至虔誠敬謹的。因此相對來說,「承上」應是不難,難的是如何「啟下」,或也可說是如何因應不同時空環境、價值轉變,提出新的適應與包容,以「接通」兩端。就我自己的想法,傳承,是既要「復古」,也要「更新」,甚至是更新為主、復古為輔,是以更新來帶領著、推進著復古。 2021.12.10(五) 會這麼說,是因就自己的經驗和觀察,通常我們都專注在承上,然既是要「傳承」,承上與啟下,其實是必須同時兼顧的,尤其得在雙方心意相通,有著相同的語言、頻率時,內容才能夠「傳遞」。換句話說,傳承的重點應是盡可能致力在「尋求相同」,而非「突顯不同」,更該留意、避免的,是一端過度的昂揚,反加深對立鴻溝,而不利溝通和親近。 2021.12.11(六) 許多父母在兒女(尤其是女兒)成親時,會交待要吞要忍、要退讓、要成全,好像不這麼叮嚀著、唸著,就怕孩子會匆匆結婚、草草離婚。但妹妹要結婚了,我卻不想這麼對她說,託付一生的決定不易,相信她才是那個最忐忑、最想守護住一生幸福的人。因此,於此之中,該如何如

每日小記(25)

2021.11.29(一) 「遮詮」與「表詮」分別是佛教經典中表述兩種方式。簡單的區別,遮詮即「反說、否定的說」,表詮即「直說、了當的說」,如一般的舉例:說鹽不淡,便是遮詮,說鹹,便是表詮;或說水不乾,即是遮詮,說濕,則是表詮。兩者相較,「遮詮」又特別是大乘佛教(尤其般若教說)的重要特色。 2021.11.30(二) 遮詮之舉例,如《金剛經》中:「佛說般若波羅蜜,即非般若波羅蜜,是名般若波羅蜜。」、「所言法相者,如來說即非法相,是名法相」,這種「說」了什麼,卻「即非」什麼,又「是名」什麼的表述,便是典型的遮詮。或《中論》的八不、《維摩詰經》的「入不二法門」、禪宗的「言語道斷、心行處滅」、《心經》的以「無」字為貫穿,也都是遮詮的一種。而遮詮雖說是否定的說,但也與一般的否定表述,不完全相同,因它「並不因為否定了一個概念就肯定與此概念完全對立的概念,而是對完全相反的概念同時加以否定」 [*] ,等於是對肯定提出否定,但也不肯定自己提出的否定,否定一樣要否定。 [*] 姚衛群, 〈佛教中重要的思維方法——「遮詮法」〉 。 2021.12.1(三) 「遮詮」的意趣在於,只有體悟到文字名相「所不能」呈現、反映的事物本質時,才表示真的通透地了解事物的本質是什麼。這種思維方式,與我們通常從釋義來了解一事物或名詞,有很大的不同,反而是要跳開定義所指定、限定的那個我們所習以為常的答案範圍,才是真的「答案」。 2021.12.2(四) 或可說,「遮」有三義,一為「遮掩、遮蔽」,作動詞,即隱去、否定的方法;二為「局限」,因遮(有限)而無法全顯;三為「假名」,但凡遮詮所使用的語言文字,都為借指之假名。也由此遮義,可幫助正確理解佛教的「中道」思想,中,乃捨離兩邊、否定兩邊之「雙遮」,而不是取中、折衷、加總除以二的「相均」。 2021.12.3(五) 遮詮作為佛教重要的思維與表述方式,並不是在玩文字遊戲,或教人為反對而反對。重要的是,在破除我們限於對立兩端的認知慣性,學習不那麼武斷、狹隘地就往事物的對立面跳。不是「黑」,便不是只有「白」;不是「好」,便不是只有「壞」;不是「應該的」,便不是只有「不應該的」,這當中的兩端間,還有各種不同的樣貌、型態、價值、觀點、立場,值得我們去欣賞。換言之,遮詮是在教導我們打破固執、離開極端,辨識出經常直覺、直線思考中,可能潛藏、不經意出現的各種刻板投射與偏見。

每日小記(24)

2021.11.22(一) 這兩週關鍵字廣告出了些問題,沒想到帶來的影響,竟比五、六月疫情爆發時還明顯,讓人實在感受到現在網路的重要。忽然覺得,網店看似容易,「一指」就能搞定,但若沒有些基本的網路概念和能力,似也不太行。科技時代、科技文明,雖是讓生活變得更便利,但也未必更簡單、更從容,有時也是更複雜、更多的競爭。 2021.11.23(二) 繼續讀博士班,是「精讀」,好處是能把一個領域、一門學問通透地了解,壞處是雖是興趣,但畢竟還是目標導向,讀得專、讀得深,必然也相對讀得枯躁、讀得辛苦;反之,則是「散讀」,是我過去還沒進研究所、平時的讀書型態,是想讀什麼,就讀什麼,哪型哪類都可以。兩者讀法,各有所得,也各有所失;每當我在考慮博士班時,其實就是在問自己,究竟是喜歡何者多些。 2021.11.24(三) 佛教的「空」,容易被理解成一切都沒有的「無」。但若參照《增一阿含經》中「法法自生,法法自滅;法法相動,法法自息。……法法相亂,法法自息,法能生法,法能滅法,……一切所有,皆歸於空」便可知,在佛教中,空指的不是一種「狀態」,而是總結各種事物生、滅、動、靜間,相互決定、相互影響關係的一種「秩序」和「規則」。 2021.11.25(四) 「自性」在佛教中,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解釋。在原始佛教中,佛陀認為世間一切乃相依相成,任何事物都沒有自生、自成、自存的本質(本性),故說緣起無自性、諸法無自性,或《般若經》中:「如說我等畢竟不生,但有假名都無自性,諸法亦爾,但有假名都無自性。」而到了大乘佛教,自性則開始朝佛性、覺性、法性、真如、般若、法藏等意涵去理解,如《六祖壇經》中:「何期自性,本自清淨;何期自性,本不生滅;何期自性,本自具足;何期自性,本無動搖;何期自性,能生萬法。」自性成了一切根源的寶藏、本然具足的象徵。 2021.11.26(五) 兩種解釋,乃從「自性空」轉變為「自性佛」。前者指的是事物自身擁有、自體形成、自決形態的特質,是緣起觀所反對的;後者,則用作人人本具的覺性,是如來藏所肯定的。正反兩義,便如〈《楞伽經》中「自性」的正面與負面意義〉一文所說 [*] ,「自性」在佛教哲學中,兼有正面、負面意義。《般若經》、《中論》中言及的「自性」大多指稱負面的、應予否定的對象;之後在如來藏思想中,尤其轉為正面的、肯定的表述,「自性」與「佛性」形同等義。因此,「自性」這個詞,通常得依上

每日小記(23)

2021.11.15(一) 這個年紀讀書,體力、記憶力都不如學生時代,所以最近也讓我覺得,現在讀書,方法策略上,不能像年輕人是用「努力」、「苦力」來讀,得換用一些「巧力」──靠思想、觀點和歷練上的成熟,用「巧力」換「巧思」來讀。這也有些像之前所寫的,是「跳出來」比「走進去」重要、「沉澱」比「投入」重要。 2021.11.16(二) 星雲大師曾談及佛光山對佛教有16個方面的影響,包括:「傳統→現代」、「獨居→大眾」、「梵唄→歌詠」、「經懺→事業」、「地區→國際」、「散漫→制度」、「靜態→動態」、「山林→社會」、「遁世→救世」、「唯僧→和信」、「弟子→講師」、「寺院→會堂」、「宗派→尊重」、「行善→傳教」、「法會→活動」、「老年→青年」。這16個變遷頗有意思,每個面向都可以細部來談,而且或不只就佛光山對佛教的影響是如此,其大致反應的,也是台灣戰後佛教的整體走向。(其中「傳統→現代」、「獨居→大眾」、「山林→社會」、「遁世→救世」,即人間佛教的特色主張) 2021.11.17(三) 「禮」作為​​儒家重要的準則規範,若要談的不那麼厚重或制約,或許還是要回到「人情」──人之常情、人之常道來理解。人情,即人自然、直覺、普遍、共通的性情。許多儒家的觀念裡,其實都隱含這份人情,如五倫是人際之情、仁是惻隱之情。而作禮的本意,亦是為抒發人情、洩導人情,使常情常道能充分顯發,同時又合於當然之節,是順自然之情,而合理地成全。 2021.11.18(四) 如成語「禮為情貌」所說,情與禮不但互為表裡,更可說是「先有情」而「後有禮」。意即談禮,不能忽略談情;沒有情,也撐不起禮。如「斬衰,三日不食」、「鄰有喪,舂不相;里有殯,不巷歌」、「子食於有喪者之側,未嘗飽也。子於是日哭,則不歌」,不食、不相、不歌、未嘗飽也,都是我們在身旁人遇喪時,基於人情的流露、常情的體貼,很自然而然同理出的反應、節制和應對。 2021.11.19(五) 一言以蔽之,禮之初發,人情而已;禮,乃依情而立,各安其情所用。正如《禮記》中說:「禮者,因人之情而為之節文」、「聖王修義之柄、禮之序,以治人情」、「此孝子之志也,人情之實也,禮義之經也;非從天降也,非從地出也,人情而已矣」,這些所表明的,都是禮本因人情而設、因人情而修,甚至禮的本身亦「人情而已矣」。 2021.11.20(六) 如此看來,儒家是「情→禮→法」,而非「情、

每日小記(22)

2021.11.8(一) 《魷魚遊戲》中對人性生存本能、欲望的描寫(當然也有良善的部分),讓我想到昨天研討會上,王本榮教授談到素食運動的困難。其實人類對飲食(肉食、美食等)的誘惑,有時是很難透過理性招架的,這跟多巴胺在人體中帶動強化的生存機制有關,多巴胺刺激過多,便可能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,主宰、綁架我們的行為。因此,他認為要克制這種本能的欲望,還是必須靠「教化」,想法與觀念上的轉化,可重塑我們的神經網路,進而改變大腦的結構,形成新的生物變化與心理現實。我由是想,一方面不該給人性過多的呵責,人畢竟是生存本能的動物;但另一方面,人或許也是萬物之中,唯一可教化、可透過心靈力量來改變物質結構的物種。 2021.11.9(二) 宗教裡常出現「修」這個字,修身、修心、修行等,有自省、涵養、對治、鍛練的意思,而一旦信仰了宗教,好像也就該朝這些方向努力。我想,某種程度上是如此,宗教必然帶有一定的理想性和教化性;但有時倒也覺得,現代社會因於一定的教育水平和道德氛圍,除了少數特殊人格缺陷或心理問題,其他的,多半只是每個人個性或特質上的差異,而這些差異,是否須要那麼必要得去調整或改造,我是保留的,甚至比較多偏向在高壓的現代社會,反而是要學習接納自己多些、欣賞自己多些。 2021.11.10(三) 現在不少宗教教導的,也開始傾向強調「接納」,而非「修正」,是要欣賞自己、接納自己,而不是一味把自己改造成誰。以佛教為例,近年頗為流行的正念修行(mindfulness) [*] ,所專注的也是一份單純、如實的覺察,是對自己身心狀況的全然接受,與之和平共處,而不做其他的價值判斷。意即正念的「正」,並非像過去那般強調「修正」、「改正」,更是注重與自身建立良好的關係,肯定自己、支持自己。 [*] 如 〈佛教禪修與身心醫學──正念修行的療癒力量〉 中所提:將「正念」視為「純粹地注意當下每一秒所顯露的身心經驗」,並以以下態度來練習正念修行: (1)不對自己的情緒、想法、病痛等身心現象作價值判斷,只是純粹地覺察它們; (2)對自己當下的各種身心狀況保持耐心,有耐性地與它們和平共處; (3)常保「初學者之心」,願意以赤子之心面對每一個身、心事件; (4)信任自己、相信自己的智慧與能力; (5)不努力強求想要的目的,只是無為地覺察當下發生的一切身心現象; (6)接受現狀,願意如實地觀照當下自己的身、心現象; (

信行與法行

通常區分學佛者為兩種類型,一是「信行人」、一是「法行人」。據印順導師對這兩類的描寫,信行人是「簡單直捷、提起便行」,他們的個性慣習於信順,一切隨信心而轉,是師長怎麼說,就怎麼信、怎麼行,因此對信行人甚至不用說多,說多了,有時反而把人弄糊塗了。法行人則是慣習於理性的,聽了師長的教導後,會深入探問所以然、會打破沙盆問到底,因此要有完全、深刻的理解,法行人才會開始修學。可說,一者偏於信、一者偏於智;一者重於情意、一者重於智性,兩者並不相離,但各有偏重 [1] 。 將《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》中對兩類人的描述 [2] ,換成比方來說,信行人是「乖乖牌」,老師說什麼,他就做什麼,不太會去想應作、不應作、能作、不能作的問題,是「聞已便住」、「亦不思察」。法行人則是「好奇寶寶」,老師說什麼,他便要先問為什麼,得先經過他的思考理解,轉換成個人意志,才會去實踐,是須「審思察已然後作之」。 意即信行人是從「信」入門,佛陀是覺者、是尊貴的老師,所以佛法無庸置疑是理應信受奉行的真理,因此,乃從聖言量、絕對的信心信賴中,產生歸信、追隨的力量;法行人則是從「法」入門,是從認識、理解、思考中,認同佛法的真實性、合理性,或發現佛法正是自己困惑、尋求的解答,因而選擇了佛教,他與「情感上由信為先」的信行人不同,法行人對信仰的選擇和依止,是從「理性上對法的信服」而來。 ----- [1] 印順導師, 或是隨信行;或是隨法行 ,《成佛之道》,正聞,2014,頁151-152。 [2] 參見《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》卷54。

每日小記(21)

2021.11.1(一) 偶然看到這篇: 「『微弱之力』與『善的循環』──略論慈濟風暴及其自處之道」 。2015年的慈濟風暴,事後我有花了一些時間去了解當中的原委,包括事件本身的爭議,和當時社會的評價、回應等等。就我個人來說,一方面固然對媒體的惡意歪曲、唯恐天下不亂的有心操作,為慈濟感到委屈和不捨;但一方面卻也必須承認,這當中我們是有改善和進步的空間。風暴不好談,局外的人不了解內部,難以得知真相,畢竟隔靴搔癢;而局內的人,如何談的避免自說自話、談的沒有包袱,同樣需要理性客觀而成熟的態度。安梧老師這篇,則是我少數看到內部人所寫、不失「自省」與「自勵」、情理兼容的好文章。 ​​慈濟是志業體,慈濟四大志業、八大腳印,從「慈善、醫療、教育、人文」到「國際賑災、骨髓捐贈、環境保護、小區志工」種種都是全人類諸多宗教志業團體所不容易達到的……微弱之力聚集成了偉大志業,這是很了不起的。這還會有問題嗎?當然,就像這湖泊做大了,聚的水多了;有時也會產生些問題。但「君子之過也,如日月之食焉:過也,人皆見之;更也,人皆仰之。」……我相信慈濟定能在此次的風暴中,「西南喪朋、東北得朋」,定能「直方大,不習無不利」……慈濟之過也,如日月之蝕,過也,人皆見之,更也,人皆仰之。我誦唸著、祈禱著!( 「『微弱之力』與『善的循環』──略論慈濟風暴及其自處之道」 ) 2021.11.2(二) 許多時候,上課聽的不只是老師講授的「知識」(言教),也包含著老師的身教。尤其是現在,大部分的內容,之前都已聽過,所以反而會去留意到許多之前沒有注意的細節。這些細節,包括老師的談吐、應對,及對待同學的方式。我的指導教授,在我心中一直是個「德才兼備」的好老師,既有豐富的學養,也有相應的人品,光聽他在課堂中,與同學的互動、交談,就是一堂值得細細體會的修養課、情商課,當中所給予我的啟發,經常更勝知識上的獲得。有一詞說「如沐春風」,我覺得所指的便是如此,它是身教更勝言教的,輕輕一掠,就讓人感受到那份和煦、輕安與舒暢。 2021.11.3(三) 了解、接納自己信仰宗教的未盡之處,不是就不虔誠、不恭敬;相反的,有時反而是更清楚確認自己選擇的一種方式。比較理性、健康的信仰態度,應不是只看見、相信自己宗教的好,而是也能明白、接受它的哪裡不夠好。就我的想法,是唯有這樣全然、徹底了解後,所升起的信念與跟隨,才稱得上是真正的道心堅固。 20

每日小記(20)

2021.10.25(一) 除了就信仰主體的性質與數量來談,另一種區分宗教的方式,則是「制度性宗教(institutional religion)」與「擴散性宗教(diffused religion)」。 制度性宗教,可就三方面來說。一、就「教義」言,本身有獨立的教義、經典、理論,可自成一完整的解釋系統;二、就「教團」言,有自己的「神聖⇄世俗」體系,包含組織(教會、教堂、道場等),或人事(神職人員、宗教師等);三、就「教徒」言,成員的信仰是專一的,非此即彼,即選擇了這個,就不會再是其他宗教的信仰者。總言之,制度性宗教,可理解為「獨立宗教」,它有自己的理論、組織、信徒、儀式、活動等等,自成一個信仰生活系統。這類的宗教,如基督教、回教、佛教。 2021.10.26(二) 擴散性宗教,即上述這些制度性宗教的內容,是擴散到世俗生活裡的。它的教義、經典或組織、人員,並沒有如此「專屬」、「固定」、「隔別」、「排他」,是與常民生活結合在一起、密不可分的,如華人社會的民間信仰,便是兼容了各種信仰型態,且融神聖與世俗於一體。因此,擴散性宗教,也被譯為混合型宗教、總攝型宗教。 2021.10.27(三) 華人社會的民間信仰,以台灣為例,起碼包含了:祖先信仰、媽祖信仰、觀音信仰、王爺千歲信仰、恩主公信仰、瘟神信仰、關公信仰、地基主信仰、行業神信仰、孤魂信仰、陰廟信仰、原住民泛靈信仰、自然神信仰、聖人信仰、義民信仰、儒釋道合流……這些信仰彼此不相排斥,也和我們的家族血緣、身分背景、生活型態、在地習俗、從事行業及各種社會文化、階層、領域、組織交會在一起。這種信仰型態,是與世俗生活相即的,不需要特別再去入教、從屬或改變原有的生活方式、身分等等;台灣俗諺「舉頭三尺有神明」,便是說在民間信仰中,是處處都是神聖空間,人無時無刻不在信仰之中。 2021.10.28(四) 相較之,制度性宗教(基督教、回教、佛教),一般基於自發性的宗教認同或宗教經驗而形成;而擴散性宗教(民間信仰)則多因於血緣、地緣、民情風俗等先天自然的連繫而產生。特別注意的是,「擴散性」宗教雖相對於「制度性」宗教而說,但不是指它非制度或不具制度,而是不像制度性宗教那般「自成而獨立」,擴散性宗教的特色,是「相偕而共融」。 2021.10.29(五) 有時想想,父母、兄弟姐妹之間,把彼此當「家人」未必是最好的,尤其在大家各自獨立、有著不同的

每日小記(19)

2021.10.18(一) 「靈魂」等不等於佛教的「識」?兩者或可相比擬,但若要更精確掌握佛教識的概念,應認識到一般所說的「靈魂」,偏向是一種「主體」,本身有一定的完整性、自存性和主宰性;而佛教的「識」,卻是無法獨立的,只是緣起觀下的一個「零件」、一個「組成」、一個「部分」,它必須仰賴其他元素、一環扣著一環,才有作用。進言之,佛教的「識」,並非是一「存在的東西」,而只是一「相依的元素」、「過渡的進程」;指出它,是為了更細緻地闡明緣起系統的運作方式,才特別標示出它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。 相關文章: 「識」≠ 靈魂主體 2021.10.19(二) (一)中道 儒家的中道,是「中立」,不偏向一端; 佛教的中道,是「不立」,捨離於兩邊; 道家的中道,是「中和」,相沖以為道。 (二) 儒家講「自省」,佛教講「自覺」,道家講「自然」。 (三)對展而談、並重並行 儒家:「教學相長」、「才德兼備」、「學思並用」、「知行合一」、「內聖外王」。 佛教:「解行相應」、「止觀雙運」、「福慧雙修」、「事理平衡」、「自他兼利」。 2021.10.20(三) 討論東方宗教或哲學時,有時稱「教」、有時稱「學」、有時稱「家」,三者各有側重。稱「教」時,偏「信仰層面」,例如:我是佛教徒、佛教是我的信仰,此時心理、情感寄託的意義多些;稱「學」時,偏「學術層面」,例如:我研究佛學、我主修佛學,此時知識、學問探究的性質多些;稱「家」時,偏「脈絡層面」,例如:儒家、道家、諸子百家,此時則分判系譜、流派的用意多些。 2021.10.21(四) 東西方哲學有著很不一樣的思維方式與個性。西方哲學是從「思」開展出來的,精神態度是實證的、懷疑的,方法重於思辨與分析,整體組成的是一個理性邏輯的系統;東方哲學卻是從「道」出發的,追求的是和諧、統一,方法重於疏通與融貫,講究的是感受意境的層次。 2021.10.22(五) 「一神教」、「多神教」、「泛神教」,是相對常見的一種宗教分類方式,即以信仰主體的性質與數量來區分。一神,指唯一、絕對、至高、至上;相對於此,即多神與泛神。用最簡單的話說,一神教是「只有一個神」,多神教是「不只一個神」,泛神教則是「一切都是神」。一神教如:亞伯拉罕諸教,即猶太教、基督宗教或伊斯蘭;多神教與泛神教,如耆那教、印度教、佛教、道教、神道、民間信仰等等。(多神與泛神常是一起出現的概念) 2021.10.

每日小記(18)

2021.10.11(一) 記錄一下目前自己學英文的方式。比較例行的,大概是每天滑一滑Google News、 Uptime ,和運動時看Youtube的教學或美劇、脫口秀之類的;然後,一兩天上一次NativeCamp的課程(半小時),其他有空時,就寫寫翻譯或聽聽Podcast。另外,也買了幾本旋元佑老師的書,無意間看到他談學英文的方式(尤其是心態),覺得很喜歡、很認同。雖然好像列了很多,但其實多半是用零碎的時間,而我其實也比較希望用輕鬆、自然的方式來學。總之,雖日不見長,但希望自己是持之以恆、漸收其功,用一步一腳印的方式,慢慢累積。 2021.10.12(二) 佛教的宗教融合,可以盛行於中國南北朝時期的「格義佛教」為例。格義,指的是佛教傳入中國後,以中國本有的思想作媒介,來認識佛教的一種方法。最典型的,便是以老莊的虛無,來接通佛教的般若。 實際上,格義雖指以中國思想來比附、解釋佛教,但另一方面,佛教同時也將自己的內涵契合中國文化,以期能在異地生存、開展,兩者是相互滲透而彼此影響,如以老莊、玄學詮解佛學的同時,佛學也隨著老莊、玄學,跟著調整適應,而在這交流交換的語言轉譯過程中,自然帶動佛教與本土思想、信仰的融合。因此,格義佛教除了是佛教的方法論、詮釋學,同時亦可視作佛教在地化、與他宗他教融合的一種代表。 2021.10.13(三) 中國佛教有「圓教」,又以隋唐天台、華嚴為代表。圓教顧名思義,便是以「圓融」為特色的宗教。「圓融」依《佛光大辭典》的解釋,可精要的理解為「各自獨立,卻又無所障礙,而能相互交融」[*]。故天台、華嚴二宗的義理內涵與邏輯理路,雖不盡相同,但在「萬物體性為一」、「各有所顯、互不防礙」、「一即一切、一切即一」,這幾個概念上卻是一致的,這不但是兩家的宇宙觀,也是他們在貫通佛教內部各宗各派或有的分歧與矛盾時,所抱持的基本態度和方法。 [*]圓融一詞,在《佛光大辭典》中的解釋為:「圓滿融通,無所障礙。即各事各物皆能保持其原有立場,圓滿無缺,而又為完整一體,且能交互融攝,毫無矛盾、衝突。相互隔離,各自成一單元者稱「隔歷」;圓融即與隔歷互為一種絕對而又相對之對立關係。」 2021.10.14(四) 古印度思想的三個時期: 一、梨俱吠陀時期/自然神話時期(1500-1000B.C.): 《梨俱吠陀》為代表,內容是讚頌諸神,並以神話來解釋各種自然現象。 二、婆羅

大乘非佛說?

(一) 大乘是否是佛說[*],或有爭議,但我想大乘是否是佛法,應是可擴大認定的。初步的想法是:一、非「佛說」不代表就不是「佛法」:佛陀有限的生命,勢必無法說盡世間一切現象理則,而必須仰賴後人掌握其根本原則,因時因地開展之;二、「佛法」並不一定由「佛說」:若佛教徒認定佛陀所說的「法」,是一種「實相真理」,那這個「實相真理」,無論是不是佛說、佛有沒有說,它都是「法性法住法界常住」、「法爾如是」的存在著,並不是佛陀說了才有法,也不是只有佛陀說的才是法。 ----- 「大乘非佛說」的論諍,最早可追溯至西元一世紀,是傳統部派對大乘經教提出的質疑。此派論者認為,大乘法是佛滅後由後人摻雜各種成分、懸想推論而成,並非佛陀親講的內容。 (二) 佛教徒基於對佛陀的崇敬,會希望所有的佛法都是佛說,並不難理解;但若反過來,只用佛說的來衡量佛法,其實是把佛法做小了、局限了。如前述,佛陀在世四十九年,而佛教源遠流長了二千五百年,當時的佛陀如何能說盡未來時空種種的一切事、一切的因緣變化;若說得盡,佛教的緣起法、無常法,也就不足以成立、不足以顯得珍貴。所以判定佛法,才會以「三法印」為原則,只要符合「諸行無常、諸法無我、涅槃寂靜」,即無常、無我、無生這三項標準的教說,便屬於佛教正法。三法印的佛法,雖不一定都是佛親說親傳,但也會比「必稱佛說」的佛法,寬闊許多。 (三) 當然,分辨何為佛說,對研究佛法一定是有助益的,因為這便是佛教的根本、佛教的起源。只是分辨佛說,不代表只能是佛說(以古「鑑」今,而非以古「限」今),甚至我們還可以更進一步開創「佛說」與「佛未說」的連結;像佛教倫理學,便是將佛法的義理內涵,放在許多當代的議題情境中(如:安樂死、器官移植、代理孕母、死刑爭議等等)去探討佛教可能的回應。這樣的佛法才有延展性,也才能與時俱進、可長可久,而不會只局限、停留在佛陀當年的時空。

儒釋道之相較

(一) 儒家講「仁」,佛教講「覺」;儒家修養「品德」,佛教修養「智慧」;儒家追求「內聖」,佛教追求「內明」;儒家處理「善惡」,佛教處理「苦樂」;儒家重視「現世的關懷」,佛教重視「出世的解脫」;儒家著重人際的關係,佛教著重與自己的關係;儒家世學強調「六藝」,佛教世學強調「五明」;儒家自然觀是「天道生化」,佛教自然觀是「緣起相依」…… (二) 儒釋道都講「中」,但三家意涵卻不盡相同。儒家的中,是「中規中距、不偏不倚」的中;佛教的中,是「離於二邊、空亦復空」、不執著的中;道家的中,是「消長協調、掌握平衡」的中。比喻來說,儒家的中,是站在兩端中間;佛教的中,是既不站中間,也不站兩邊(只破不立);而道家的中,是平衡槓桿的支點在哪裡,中就在哪裡。 (三)中道 儒家的中道,是「中立」,不偏向一端; 佛教的中道,是「不立」,捨離於兩邊; 道家的中道,是「中和」,相沖以為道。 (四) 儒家講「自省」,佛教講「自覺」,道家講「自然」。 (五)對展而談、並重並行 儒家:「教學相長」、「才德兼備」、「學思並用」、「知行合一」、「內聖外王」。 佛教:「解行相應」、「止觀雙運」、「福慧雙修」、「事理平衡」、「自他兼利」。

四緣說

佛教的緣起,用最簡單的話說,是「因緣而起」、「因此故彼」,即世間一切現象,都是由此、彼的關係相待而成。闡述的細些,則有「四緣說」,是將緣再分成「因緣」、「所緣緣」、「增上緣」、「等無間緣」四種,而世間一切所顯或作用,都是由此四緣而來或具備此四緣。四緣,或可簡要理解成: 「因緣」: 最直接、最直覺的原因(主因); 「等無間緣」: 前後相續發生,但幾乎是同起的、無間斷(使延續的因)。 [*] 「所緣緣」: 作用的周遭環境與條件(環境); 「增上緣」: 助力、助緣,類似蝴蝶效應中的說法(較遠的因); 舉例可見: 玻璃杯掉到地上打破了。(原出處: 四緣說與四因說 ) 1) 因緣(主因): 因為有人杯子沒拿好,從手中滑出(並可細分為人為失誤為「外因」,玻璃本身易破是「內因」)。 2) 等無間緣(使延續的緣): 杯子往下掉時,沒有任何阻礙物或屏障,也沒有人即時去接住它(只要中斷,就無法延續,故可視為使情境狀態維持、沒有產生任何改變的因緣)。 3) 所緣緣(環境): 掉落在硬的地板(如在軟墊上,杯子掉落亦不見得破)。 4) 增上緣 (較遠的因): 重力。 [*] 等無間緣另一說法,意指識的作用或事情的發生不斷地進行,直至它消失後,作用才終止,讓下一瞬間將要表現的識作用或事情可以生起,等無間緣於此便為事物的發生提供了一度間隙。吳汝鈞著,〈觀因緣品 第一〉,《龍樹中論的哲學解讀》,臺灣商務印書館,2018,頁36。

古印度思想的四個時期

一、梨俱吠陀時期/自然神話時期(1500-1000B.C.): 《梨俱吠陀》為代表,內容是讚頌諸神,並以神話來解釋各種自然現象。 二、婆羅門神期(1000-500B.C.): 以《梨俱吠陀》為基礎,繼之有了四吠陀,婆羅門教即依四吠陀而成立。婆羅門三綱為「吠陀天啟」、「祭祀萬能」、「婆羅門至上」,也因此帶出了四姓階級的「種姓制度」。 * 四姓階級:婆羅門(祭司)-剎帝利(貴族、王種)-吠舍(工農商)-首陀羅(奴隸)。 三、奧義書時期/自我哲學時期(500B.C.之後): 「婆羅門至上」的神話逐漸鬆動,人們對婆羅門的神聖地位,開始提出質疑,進入思想自由、百花齊放的哲學時期。最具代表的是《奧義書》的出現,《奧義書》雖仍重視吠陀傳統,但對婆羅門的祭祀、咒術,乃至種姓的劃分,卻是明顯反對的,並轉而提出「業感輪迴」與「真心梵我」的主張。佛陀即出生於此時期。 四、佛教時期: 如同《奧義書》對吠陀傳統有繼承、有否定,佛陀對《奧義書》亦是如此。其承繼「業感輪迴」之說,但卻質疑「真心梵我」,而另提出「諸法無我」的觀點。兩者差異在於,《奧義書》認為梵是宇宙與自我的根源,而修行的目的,即是達成梵我的合一;佛陀卻認為世間現象乃眾緣展轉相依而成,沒有一「絕對之我」、「永恆之我」,而只有「無常之我」、「變易之我」。 可由以下整理,窺見各時期思想變化的過程: 奧義書「梵我說」與佛教「無我說」之對比,亦可參見下圖:(出處: 初探佛教心理學之思想起源與現代意義:以「軸心突破」為線索 )

每日小記(17)

2021.10.4(一) 小乘佛教著重「個人的解脫」,大乘佛教著重「利他的實踐」;前者關注「小我」,後者關注「大我」,但兩者其實都是從「無我」中分化而來。或可以說,佛教是用「無我」在貫通「小我」與「大我」,是把「無我」詮釋成兩個不同的面向。離於此精神,「小我」易變「自我」、「大我」易變「高我」,不論自我、高我,都與佛教原初的法義不同。 2021.10.5(二) 博士班的選擇,一直在考慮「宗教系」或「哲學系」,也花了一段時間了解兩者其中的內容。其實,宗教、哲學雖涵攝著彼此(尤其在東方),但若細究,還是可以分別兩者的不同。宗教研究,包含經典與教義、傳統與現代、社會與人類等面向;哲學研究,則注重在思想、義理、邏輯、理則方面的探討。或以下表來看,我應是偏向(一)與(三)多些,而我的碩士論文也屬宗教研究,不能算是哲學研究。 *出處: 從宗教哲學看顯密融合之展望 2021.10.6(三) 自然學科找的是「可重覆」的規則,人文學科發掘的卻是「不可重覆」的差異。前者重在驗證,要求精準、精確,得合於客觀、普遍的公式理則;後者重在詮釋,相較於自然學科要求的精密確切,人文學科卻開放一些模糊、隱約、意在言外的空間,即自然學科的「失誤」,有時反而是人文學科的一種「創意」,它允許「自圓其說」,自圓其說說的好,就是「自成一格」,成「一家之言」。 2021.10.7(四) 而兩者在讀書方法上,也有很大的不同。我的理化老師說,讀理化一定要先懂「觀念」,即觀念是基礎,學習上有先後的進程;但人文學科,尤其是哲學,卻沒有絕對的順序,哪裡都可以是學習的起點、學習的入口。前者觀念不懂,後面就統統不懂,是線性的進入、次第的明朗;後者是不懂沒關係、不懂就跳過(抓大放小),是非線性的、包圍的、碰撞的、旁通的激盪。也可以說,相較於自然學科強調「理解」,人文學科則是用「感覺」、用「體會」在學習的。 2021.10.8(五) 花了近兩週的時間,總算把現階段學英文的安排,理出了點頭緒。感想是,現在學東西,缺的不是資源,而是怎麼過濾資源,收費的、免費的、線上的、AI的、影音的、廣播的,五花八門統統都有,反而是當中評估、決定自己需求和實際條件的過程,比較傷腦筋。總之,最後的決定是先以明年四月考試為考量(目標導向),因入學考試,除英文外,另還有專業科目,以及研究計劃等資料須準備;所以,現階段就先完成英文的考古題,從這當中學,然後

佛教的緣起

一、作為核心教義: 佛教是印度思想史上第四期的產物,在第三期奧義書時期,便已是諸派競起、百家爭鳴、思想自由的時代,也可以說佛教是趁著此趨勢與思潮而起。雖說崛起,但佛教事實上也承繼了許多當時印度的思想和教派的修行方式,如業說、輪迴說、解脫觀、禪定的修持等等。而佛陀提出的觀點中,與這些最大的不同,就是「緣起」的教說,這是佛教各部、宗、派共通的基礎,也是佛教最核心的教義與特色。 緣起,即世間一切現象,都因「因此故彼」而成立,沒有絕對的、不變的、單一的、固化的「自性」,所以,是「無自性」的、「無我」的。既然沒有絕對的、單一的,而萬事萬物又是「即緣而起」、「即緣即起」,便直接否定了梵天在吠陀神話中,至高、唯一、創造、根源的地位,而帶來一個新的世界觀,即世間現象是因「關係」而有,而非「神」而有。在宗教意義上,帶來的是「神本→人本」、「他力→自力」的轉向。 二、作為教派演變之觀察: 然而,緣起雖是佛教一切傳統、宗派的共理共義,但各宗各派卻有不同的理解方式,因不同的理解,而有了不同流派的發展。因此,若要檢視佛教教派的演變,亦可以緣起為觀察的中心,大致可分以下四個階段: 一、根本佛教、原始佛教時期:為「業感緣起」,是以印度思想的業說、輪迴說來詮釋緣起。 二、初期大乘時期:有中觀以「空」來詮釋無自性的「性空緣起」,和唯識以「萬法唯識」來說明一切如幻似化,均因識的染著而有錯誤認識的「阿賴耶緣起」。 三、後期大乘時期:不講「否定的空」,也不講「染著的識」,而轉為正向的語言和表述,帶出「清淨的心」,即佛性思想的出現,是為「如來藏緣起」;以及到了中國佛教,有闡述理事無礙、重重無盡、相即相入、一切即一、一即一切的華嚴「法界緣起」(或說無盡緣起)。 四、祕密大乘時期:以空海大師所創真言宗的「六大緣起」為代表,即宇宙萬物都因六大:地、水、火、風、空、識而有,視此六大為宇宙法界的本體,也是諸法緣起的根源。(故某種程度上,六大緣起亦可視為華嚴法界緣起、無盡緣起的密教版) 參考文章: 佛法的四個核心 關於緣起思想形成與發展的銓釋學考察 略論六大緣起與無盡緣起

宗教探尋的兩種面向

宗教的探尋,有「信仰」與「學術」兩種面向。信仰追求的是「聖」,偏重在宗教的「情操」、「境界」;學術在乎的是「真」,偏重在宗教的「理念」、「原則」,前者感性多些、後者理性多些。在我的宗教經歷中,可說兩者面向都有,早期因前者而入門,之後則因後者而逐漸深入、逐漸堅定。 說早期因前者而入門,是除了慈濟經歷外,讓我開始主動對佛教義理,產生探索興趣的,其實是「禪宗」。約當三十初頭的年紀,那時深受禪宗即心即佛、離邊離相的境界所吸引,開始會讀一些佛教的書;但隨著逐漸進入,尤其是讀研究所的這兩、三年,比起玄妙、高深的仰望,反而更喜歡以理性、務實、求真的態度方法來了解佛法、親近佛法。一般說來,理性多了,感性(情感)自然也就少了;但我卻反而較之於以往,更熱切地想投入於其中、更確立了自己的信仰。 由此想到之前曾提的局內與局外的互通,也必須承認,那是就理想上說,而且只是我個人的理想,或說是自我的期許。其實不是所有的(甚至可能是多數人)局內人或局外人,都想往另一頭看去。通常的情況是,局內人看局外,覺得局外太「淺」了,解得不夠高深、不夠美感、不得弦外之音、不得心中心;同樣的,局外人看局內,也會覺得局內太「迷」了,解得過於玄想、過於推論、過於崇拜、過於狂熱。事實上,這兩方並不好跨越,尤其,每個人一定都有自己的思考傾向,我同樣也是,因此亦能體會要打從心底接納另一方的觀點,其實是很不容易的。 因此,在真實的情況,與我許多個人的經驗中,反而是「察言觀色」要多些,得先觀察對方或這個情境、團體的「屬性」,以及開放與彈性的空間到哪,才決定該說什麼話、說到什麼程度。誠如前述,佛教雖是我的信仰,但我卻是個理性多些的教徒,喜歡它平實、素樸的那一面,而不偏好過多的渲染、附會(或說調味料);但在信仰的場合,這樣的人就顯得有些「掃興」,不夠合群、不夠熱血,也不夠high。所以,我也是在學習如何隨方就圓,如何順著當下的情境,與對方的心意、理解方式,適度地調整自己的應對。(但也是在自己可接受的範圍內,超過了,還是會覺得很彆扭)

每日小記(16)

2021.9.27(一) 今天才發現上週五送出的一份投稿申請,竟然寄錯了檔案……真的是抱頭扼腕……一發現時,整個人是呆住在電腦前。基本上,這種失誤是不太會在我身上發生的……回想起來,當天因為下午得寄出,準備得有點趕,忙完後整個人也非常疲憊,連下午的課都沒上線。哎,總之就是發生了,好在是錯的「很徹底」,紙本的、電子的都是錯的,所以,至少送出的檔案是一致的。學到的教訓是,檔案歸檔一定要落實,年紀愈大,愈不要相信自己的記憶力,該放哪裡、該標示什麼,都要做得十分「到位」、「清楚」,便宜行事的後果,就是如此。😫 2021.9.28(二) 其實我是相當自豪(甚至是自傲),現在還有「教師節」可以過。大部分的人,應該是離開了校園,就跟這個節日疏遠了,我卻反而是畢業之後,過得愈深刻、愈感恩。想想人生因緣也真是奇妙,當年那個最厭惡校園威權、最敵視老師的學生,現在最有感觸的節日,卻是教師節……甚至,在我現在的生活裡,是每天都有教師、每天都是教師節。 2021.9.29(三) 宗教的探尋,有「信仰」與「學術」兩種面向。信仰追求的是「聖」,偏重在宗教的「情操」、「境界」;學術在乎的是「真」,偏重在宗教的「理念」、「原則」,前者感性多些、後者理性多些。在我的宗教經歷中,可說兩者面向都有,早期因前者而入門,之後則因後者而逐漸深入、逐漸堅定。 說早期因前者而入門,是除了慈濟經歷外,讓我開始主動對佛教義理,產生探索興趣的,其實是「禪宗」。約當三十初頭的年紀,那時深受禪宗即心即佛、離邊離相的境界所吸引,開始會讀一些佛教的書;但隨著逐漸進入,尤其是讀研究所的這兩、三年,比起玄妙、高深的仰望,反而更喜歡以理性、務實、求真的態度方法來了解佛法、親近佛法。一般說來,理性多了,感性(情感)自然也就少了;但我卻反而較之於以往,更熱切地想投入於其中、更確立了自己的信仰。 2021.9.30(四) 想到上週所講的局內與局外的互通,也必須承認,那是就理想上說,而且只是我個人的理想,或說是自我的期許。其實不是所有的(甚至可能是多數人)局內人或局外人,都想往另一頭看去。通常的情況是,局內人看局外,覺得局外太「淺」了,解得不夠高深、不夠美感、不得弦外之音、不得心中心;同樣的,局外人看局內,也會覺得局內太「迷」了,解得過於玄想、過於推論、過於崇拜、過於狂熱。事實上,這兩方並不好跨越,尤其,每個人一定都有自己的思考傾向,我同樣

每日小記(15)

2021.9.20(一) 走入佛學的探索:慈濟大學宗研所 進入職場的十餘年間,不論是因工作或個人興趣,我常會讀一些佛教書籍,但都是很散亂、沒有系統的接觸。大概在五年前,我開始想找一些佛學課程,希望把這些對佛教零零散散的認識整合起來。那時的想法,是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好像盲人摸象,都只見一分,卻不知佛教的全貌是什麼。意即我想找一張全覽佛教的地圖,把我多年來胡亂東聽西學的東西,拚湊起來,想知道它們究竟處在地圖上哪個位置;換言之,我想鳥瞰它們、定位它們。而或許意念一動、緣分就來,三年前無意得知慈濟大學宗研所招生訊息,就這樣在畢業十餘年後,我又重新回到了校園、當起了學生。這二、三年的時光,我如入寶山,走進了更深廣的佛學領域,好幾次都有那種對佛法的憧憬與熱情,在心裡激昂著。我也認識了才德兼備的教授、將宗教修學內化成人生修行的同學,各式各樣、形形色色的人事物,都豐富了我這段時期的人生經歷和視野。 2021.9.21(二) 安排了三天兩夜跟媽媽弟弟的花蓮小旅行。我不愛玩,但這次卻有些期待,大概是五月份疫情爆發後,許久沒跟家人出去透透氣;再者是八月份交稿之後,好像也該獎勵自己,放鬆一下。回想上次三人一起來花蓮,是我剛入學研究所時,弟弟開車幫忙載東西過來,一晃眼,便已三年的時間…… 今天到花蓮已近四點,在民宿稍微休息後,就到太平洋公園海邊散步,氣溫涼爽、海闊天寬,走起來很舒服,只可惜沒多久就下起了雨。之後便直奔我們每次來花蓮最重要的景點:東大門「烤玉米」,應該這幾天也會像上回一樣,每天都來這裡報到。😆 2021.9.22(三) 今年滿四十,出門一趟,似也感受到「初老」的來襲。一是視力的退化,原以為只有在看3C時,眼睛才會吃力,但這兩天發現,光線不夠時,視線也變得格外模糊,像開車在隧道裡或晚上時,而且不太像度數不夠的那種模糊,還有種「無力」的感覺……另一,是隨著自己這幾年睡眠功力的退步,連帶還會「認床」,對入睡前的外在狀況、身心狀況,變得十分敏感,外出經常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。 2021.9.23(四) 這兩天去了雲山水、鯉魚潭,最後離開花蓮前,還去學校辦了些事情,這似也在提醒自己該收心了。從八月底交稿後,基本上都處於假期模式(記得第一次研討會後,則是整整休息了一個月),接下來,不但有論文要繼續完成,明年的比賽辦法、年底的結案工作,也是一件跟著一件上來…… 2021.9.24(五) 不知不

每日小記(14)

2021.9.13(一) 這一、兩年每回到台中,我都會去賣書,每次大概2、3箱。這幾次的賣書,跟過去有些不同,以前是把看完的、不想留的書拿來賣;這幾回則更像是書櫃體質的汰舊換新,把過去大都偏一般、大眾、市場的書清一清(幾乎賣了九成),補進了一些偏佛學、哲學、宗教方面的學術書籍。 這個汰舊換新的過程,大概經過了四、五次,因為每次整理時,多半還是不捨的,好像這本可以留、那本也可以留。所以是一次一次把近期最不可能、最沒有時間看的書先出清,然後再一次一次慢慢接受,原來這本、那本其實也只是一直待在書架上,根本沒有時間去翻它…… 2021.9.14(二) 這個過程,彷彿也是一種「道別」,不只跟書,還有跟過去(前階段)的自己。這一兩年因為研究所的關係,確實感覺自己興趣、投入的東西,跟過去有很大的不同。整理時,發現有些曾經很喜歡、一直收藏著的書,現在讀來,卻不復當年的觸動,也有些納悶當時的熱情和衝動,不知從何而來。 2021.9.15(三) 其中這套書,我目前還是留了下來,是明知不太可能有時間讀,但仍例外處理的。其實這套書買來後,我一頁也沒看,當初買下,是覺得它對我是有意義的、買來重新收藏的。它是《福爾摩斯》,小時候,媽媽從市場書攤隨手買了一本,發現我愛不釋手後,之後便三不五時會帶回來新的,於是這樣一本一本地買、一本一本地讀,最終也把整套《福爾摩斯》給買齊了、讀全了。只是少時不覺得這套書珍貴,也沒想過要好好保留;反倒是多年後每每想起,便很是懷念那段媽媽帶書回來、迫不及待打開它的時光。所以收藏這套書,是紀念,也是感謝,它不但是我童年閱讀的啟蒙、帶我走進了書裡的世界,也使得讀書這件事,成了我往後多年乃至一生的陪伴。 2021.9.16(四) 比起新書店,發現現在的自己更喜歡去舊書店。原因大概是現在想買的書,大多冷門,新書店不見得有;就算真的有,通常也是再版精裝書,比較像給人典藏的,而我自己本身不偏好精裝書(厚重、不好翻、價格高),且通常新書店裡的書,網路也都買得到,還更快速方便。 不過以上這些,大多只是其次,真正重要的,是新書店不比舊書店有驚喜的樂趣,在舊書店,每回會遇到什麼,都是不一定的,完全靠的是跟書的「緣分」,早一步,它還沒來,晚一步,便又擦身而過了。所以能看對眼、能帶回的,基本上都是有緣的,像這次帶回的這三本,都不在料想中,但都很喜歡。其中《宗教學導論》,即便在二手平台,應該也

每日小記(13)

2021.9.6(一) 無意間讀到《靜思語》的一句:「懂理的人不一定懂事;懂事的人一定懂理。」似在心裡升起了一些對自己的提醒。這兩、三年,因為讀書的關係,相較之下,是「理」懂得比「事」多(甚至也未必是「懂」理,而只是「說」理),意即待在書裡的時間多、參與人事的時間少,有時也不免覺得自己不過紙上談兵、坐而論道,道理好像說的很多、懂的很多,但都沒有實際的驗證,如此,亦似有所偏,如佛教中道的修行,須注意事理的平衡、解行的平衡……也或者說,現階段因課業的無可避免,或難兩全,但應該時時提醒自己的是:「學問深處必見人品」,不論世間何者學問,到最深最精微處,終究看的還是一個人的品格、內在的質地,而不是知識和文字上的技術操作。 2021.9.7(二) 中道是佛教簡別其他宗教的重要特色。在中道的根本義上,它相契於緣起、空、假名、無常、無我、不二等佛教義理;在通於世間的共義上,它指的是一種平衡和諧的概念,可作一般常聽到的適度、折中、調和的「中庸之道」來理解。進言之,通義的中道,是一種「均衡」,而別義的中道,是一種「消解」,有不斷動態平衡、弭平對立的作用。 2021.9.8(三) 「佛性」思想是中國佛教的特色,而中國佛教的佛性思想,跟儒家的人性論也有些相彷,一樣有性善、性惡之分,即華嚴的「性起」與天台的「性具」。大概兩年前,為了想把這兩者差異釐清,我曾看了一些文章,但都霧沙沙,之後便索性擱著……直到最近上了中國佛教史,對華嚴與天台的基礎理論,有了一些了解後,才似乎抓到了一些「感覺」(大方向其實是相同的,但在某些原則、概念上有所差異,要靠一些「感覺」去意會)。兩者區分大致如下: 2021.9.9(四) 「判教」是佛教常聽到的詞,用最簡單的話說,就是「分類」佛法的方式。我最早開始時,以為這些分類是佛陀劃分的,後來才知道這其實是每個高僧或宗派,各自在面對廣大的佛法內容,依自身不同的理解及對佛法的想像,抉擇出的不同分類方式。換言之,從這些分判裡,也約略可看出每宗每派推重的是什麼,或視哪一部分為佛法的最核心、最究竟。如奉《法華經》為根本經典的天台宗(智顗大師),便將「法華涅槃時」判為五時之最終最極,是最成熟精煉、流露醍醐味(世間第一上味)的佛教時期。 2021.9.10(五) 我們常聽到的大、小乘,也可說是一種教判(分類)。一般說來,大乘佛法重於般若空性、小乘佛法重於四聖諦,雖各有偏重,但亦是相通

每日小記(12)

2021.8.30(一) 德治與法治間的一些反思: 1)愈是爭議的議題,往往愈是牽涉到政策政治,愈會讓「有德之人」想避談。但其實便是因為爭議,所以愈容易讓人心浮動、讓社會撕裂,也就愈需要道德討論的引導和安頓。 2)對一個社會而言,制度很重要、很鮮明、很有力量,但它也離我們很遠。在尋常生活裡,真正與我們息息相關、讓我們切身感受的,其實是道德,那些諸如從友善、互助、尊重、善解、感恩等等的「人的品質」所散發出的氛圍。我們是用這些在生活、在跟人際產生種種互動,不是法律和制度。 3)「道德」一旦孤懸,再好的「觀念」,也會變成「代溝」;「型式」一旦僵化,再好的「制度」,也會變成「箝制」。 2021.8.31(二) 將近一個月的努力,今天終於交稿了……過程中,覺得好多好多的感受心得可以寫,但交出去時,也好像把這些或甘或苦,也一並送出去了(原來很多人走到終點,回首過往雲淡風輕,就是這種感覺)。反而是老師回信中的「一起加油」,讓我有些觸動。在真實的情況裡、在他多次理想志願的表白裡,常讓我覺得他就像一個「孤軍」,從上而說,重視的不多(或說有時重視、有時冷落);從下而說,能響應的也不多……就是獨自一個人,這樣默默努力著……讓人欽佩,也讓人有些不捨。我想,我是不敢說自己能發揮多少幫助、多少貢獻,但至少這條路,讓他感受到有人一起走、「一起加油」,我是願意多盡力嘗試的。 2021.9.1(三) 終於迎來的「無事一身輕」的一早,彷彿呼吸到自由的空氣那般,一杯咖啡,輕鬆愜意地讀書、準備後天的課程報告,真的是有種「夫復何求」的幸福感!果然,幸福是比較而來的,不用去哪,就給自己關個幾天再出來,便會覺得原來這個世界的每件事情,都是那麼新鮮有趣了! 2021.9.2(四) 目前碩論的前兩章,雖然討論的內容不盡相同,但大抵都是溫和、保守、樂見其成的說。但接下來的最後一章,我卻想說些不一樣的,是稍微放手一些,就我多年局內與局外的觀察,寫些關乎困境的、挑戰的、建言的。也不知道為什麼,心裡上甚至覺得,真實、坦誠、謙卑、反省地面對這部分,我的這篇論文,才算真正的完成,完成的滿意、完成的心安理得。 2021.9.3(五) 這是我用了11年的手機桌布(從iphone4開始),是Discovery在2006年推出《台灣人物誌:證嚴法師》的節目廣告。當時這個節目,一共選出台灣六位不同領域的代表人物,上人便是其一。我喜歡這個

每日小記(11)

2021.8.23(一) 不管現實是怎樣的再殘酷、再難以周全、再未盡理想,我們都不應該放棄從「實然」到「應然」的努力。我們現在看到的種種人類文明,都不是一開始就現成好好的,等著讓我們使用(乃至享用),而是透過一代一代人不斷的自覺與反省,給推進和催生出來的。 2021.8.24(二) 愛有等差,我們就先從有等差的愛做起,而不是連這份等差的愛都否定了。人的道德、情操、文明,都沒有辦法一下推到滿,必須得一步一步學習、一步一步前進。人類的愛也是如此,先從跨越了人的種族、膚色、階級,而後跨越了物種,意識到也該愛護其他的生命;這其他的生命,又從保育動物、野生動物開始,慢慢再擴及馴化動物、食用動物(素食運動)…… 現在的愛心不一樣,沒關係,也不是問題,那就先從不一樣的愛做起。因為我們也是這樣一步步從不一樣的愛,逐漸把關懷擴大的。 154隻走私貓安樂死掀論戰 他問:如果是蛇,大家愛心會不一樣嗎? 2021.8.25(三) 論文書寫不易,但如果把它先想成是在閒聊,似乎會比較容易些。好像是要對一個「不了解」的朋友, 說明 這東西 是什麼 ,又好像是要對一個「不相信」的朋友, 說服 它 就是什麼 。前者是輕輕的說、平實的說;後者是用力的說、有證據的說。對我目前而言,論文的寫作,大概就是從這樣「說清楚是什麼」與「講明白就是什麼」給組合起來的。 2021.8.26(四) 只是要「做完」,幾句台詞一念過,不是道地的觀眾,可能也聽不出來;但要「做好」,卻是要在每一字每一句上重新練、重新學,細緻而講究地掌握到那個「氣口」。「做完」可以很快;「做好」卻需要耐得住等待、耐得住堅持,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在每個細節上,投注進去的是多少心力。 「水仔」閩南語氣口獲讚!吳慷仁下苦心一字一句重新學 2021.8.27(五) 之前跟一個同學聊到,各自寫論文的方式。我說我是每天早上寫,寫多少算多少,總之到中午就停;而他不同,他是把自己「狠狠」關起來幾天,一鼓作氣地來寫。他的原因是這樣效率比較好,思緒不會有太多的中斷暫停。 這一二週因為趕稿(無法中午就停),我便很能體會他講的效率是什麼,如同之前看過一篇談「序列寫作」與「平行寫作」的比較,當中最大的差異,其實就是「心智能量」的使用。集中寫的好處,是心智能量不會因太多開開關關的轉換,產生耗損,好像每一「滴」的能量,都沒有浪費掉、都有接到一樣😅。在這種狀態下,要產生靈感與聯

每日小記(10)

2021.8.16(一) 父母對自己身體有自己的想法,而子女有子女的擔憂,所以,在父母健康的照顧上,如何溝通、如何兩全,也是一門不容易的學問。今天總算幫媽媽安排到了13價肺炎鏈球菌疫苗接種,保護力雖不比新冠肺炎疫苗,但比起她原本什麼都不打、彷彿「赤裸裸」般,至少還是多了一層(小小的)保護罩,讓人放心不少。之前缺貨了好久,今天沒打兩通電話,就預約成功了,真開心! 2021.8.17(二) 因是去大醫院接種,院內人實在不少,但我跟弟弟聯合把媽媽「管」得很好,不准她亂摸亂碰,等待的時間,也盡可能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。都說「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」,但其實倒過來,父母也一樣是孩子的心頭肉。媽媽嘴上說,哎呦哎呦,不要那麼緊張……但我看她其實很享受在我們的「監督」裡。🤣 2021.8.18(三) 昨天與弟弟聊到 這則新聞 。其實沒把大學考好,一直是我心底的一個遺憾,加上選的不是自己興趣的科系,整整四年真的沒什麼讀書的記憶,還缺課缺到學校寄通知單來家裡。若能再來一次,我當然是很希望這四年能讀自己興趣的書、興趣的領域,至於學校的選擇,倒不是那麼要緊。不過,人生的路也不是白走的,平心而論,便是因為課業的索然無趣,所以讓我能「心無旁騖」地投注在社團生活中,也在社團生活的種種因緣中,開啟了往後人生對信仰的探索。其實有時想想,再來一次的怎樣怎樣,畢竟都是「現在的自己」說的,但現在的我的種種想法,其實是因於那個十八九歲的我,所做下的種種選擇所造就的。所以,當真的再來一次時,也許只是回到了那個空白的起點,然後又把這段同樣的路,給再走了一遍。 2021.8.19(四) 前說學校的選擇不是那麼要緊,是因為這好像只是在哪讀的問題。但後來想想,或也不盡然,這也不全是地點選擇的問題,還有「誰帶著你讀」的問題。尤其人文學科,因為沒有標準答案,所以一個好的老師能帶來的格局的大小、視野的遠近、詮釋的深淺,也會影響學生思考的方式、素養的形成。若以這方面來講,在好的學校遇上好的師資,機會應是會多些。 2021.8.20(五) 之前上論文寫作時,老師說研究所的「讀」是為了「寫」,且這個「讀」不是一頁一頁地讀,而是跳著地讀、翻著地讀。最近在趕稿子,尤其能體會何謂跳著地讀、翻著地讀,那比較像是「打獵式的讀書」,是為了要在裡面找到資料和靈感,這樣的讀書是效率的,找到獵物時,無可否認也是快樂的(見獵心喜)。但最近其實也格外想起

每日小記(9)

2021.8.9(一) 下一場研討會,牽涉到社會制度的問題,我是從佛教「制戒」的角度來談。這也讓我想到上一場研討會最末的一個提問,他的問題大意是:現在社會在談同性婚姻,但佛陀時代並沒有開放同性結婚,所以同性交往在佛陀時代,一定是「邪淫」的,問我對這個爭議的想法如何?當天我的回答是,佛教應是要降低分別,而不是突顯分別,男女也是一合相……總之我覺得那時回答的很糟糕,沒有表達好。反而是這幾天讓我覺得,這個問題若拉到戒律上來談,應該是會比較周全的。 2021.8.10(二) 佛陀時代距今二千五百年,現今很多修行或生活方式,都是過去沒有的,不能說這些在過去沒有的,就因佛所未制,便視為有違、視為犯戒;同理,也不能說當時沒有規範、禁止的行為,在現在便是一切可行的。如佛陀時代沒有毒品,毒品也不在佛教的戒律之中,但這不代表用毒就是被允許的。意即過去的有或沒有,是可作為一種歷史的、經驗的還原與呈現,但卻不能硬性的、僵化的套用在不同的時空環境。在同性婚姻的討論上,首先得先放下的預設應該也是如此。 2021.8.11(三) 不但不能以過去的有無作為判準,甚至昨是今非、今是昨非,都是有可能的;因此,戒律會隨著時空環境不同,而有變動增刪,也是可以理解的。佛陀入滅前,亦以「小小戒可捨」教示阿難,以調和戒律可能僵化與過度剛性的傾向。所以,佛教才有「開緣」、「隨方毘尼」的施設[*],可以視時地人的因應,在戒律上作鬆緊強弱的調整。先有這些理解與開放,對戒律議題,也才有討論的空間。而這個討論的空間與調整的依據,便是回到戒律的根本精神、根本用意上作裁量與取捨。 ----- [*]開緣:開,有允許通融之意,意即在某些特殊情況下,戒律會因此有所開許;隨方毘尼:即入境隨俗,戒律得依地方風土民情所需,而斟酌取捨。如《五分律》說:「雖是我所制,而於餘方不以為清淨者,皆不應用;雖非我所制,而於餘方必應行者,皆不得不行。」 2021.8.12(四) 基於前述,其實也就是承認時空環境的差異,而重回到戒律原初的立意上,作可能變動的討論。例如,毒品雖未在佛陀時代出現,但我們仍可從酒戒是為了避免心智迷亂的用意中,推知酒戒在現代的持守,是必然包括了遠離毒品,乃至一切會擾亂心性、致使沉迷的事物。而這樣的討論,也等於是在作一個情境試想,即佛陀若生在這個時代,他會怎麼回應這些過去沒有的議題? 2021.8.13(五) 因戒律的可變動、

每日小記(8)

2021.8.2(一) 上週上課時,我講到強調自我管理、道德管理的社會,對於公平正義方面的問題,通常會傾向退讓求全的方式來處理,有時反而會姑息罪惡、助長不義。於是,有同學提出討論,以佛法的觀點來看,不公不義是不是也是一種因果? 若以我個人的想法來說,或許是,世間萬物總是有因有果的;但並不表示它是因果,所以我們便只能兩手一攤、不去作為,因為我們的回應,或積極或冷漠,也是在種下下一個因、下一個果。比方,一個生來困苦的人,我們固然可以試想,這或許是因為他前輩子沒有積聚資糧,所以這輩子結了這個果;但我們如果因此對他置之不理,也等於種下了一個無情的種子,這個無情的種子,將來一樣會繼續帶來一連串無情的果,如此,我們便永遠走不出因果惡性循環的困局裡。因此,我想,接納因果是需要的,我也認同很多世間的無奈,必須靠內心的轉化;但接納因果,不代表就不能積極處理它、修復它,兩者應是不相違背。 2021.8.3(二) 「自我管理」和「制度管理」哪個好?就形而上的層次來說,自然是自我管理好,那表示每個人內在都有一定的品質,而當人人都能「自律」時,也就不需要「他律」,是「其身正」,自然「不令而行」。但若就形而下的層次、就我們所處的真實世界來說,兩者卻是一樣的好、一樣的重要。好比我們的社會不能單靠「公民與道德」、「生活與倫理」,而沒有任何的法律機制;或不把範圍講得那麼大,就說每個團體、每個家庭,一樣也需要制度,集體生活的成員間,總是需要一些約定的界限和空間。所以,制度雖不「究竟」,但卻是一個必需的「秩序工具」,尤其在群體生活的現代社會裡。 2021.8.4(三) 我的碩論題目是以台灣兩位法師為對比,當中的處理,我是盡可能不偏向任何一方,而只把他們當作一種象徵、一種模型來討論,是放在「事」上,尤其是「殊途同歸」的方向來說的。因此,我確實不想在對比間,去取捨或高推何者;而這在雙方內部的文宣中,也會說的比我還透徹、還周全。我比較想做的,其實是藉「此」觀「彼」,也藉「彼」思「此」,大概就是以我們原先對其一的認識與偏好為基礎,來「橋接」到對另一者的理解─ ─原來他想的,跟我想的沒有不同;或原來我想到的,他也想到了。兩者之間,我希望處理的,其實是「打通」。 2021.8.5(四) 大乘是否是佛說[*],或有爭議,但我想大乘是否是佛法,應是可擴大認定的。初步的想法是: 一、非「佛說」不代表就不是「佛法」 :佛陀

每日小記(7)

2021.7.26(一) 這次打疫苗(AZ),我給自己排了三天放假,是真的放假,工作、讀書、論文通通可以不用的那種放假。 前晚略微頭痛,但十分輕微。早上沒有168,吃完早餐就去疫苗站報到,打之前問了一下醫生關於之前健檢血小板稍低的問題,總之,醫生說沒問題就上了。打時沒感覺,打完等待的30分鐘也沒感覺,回來還很享受地吃了一個素漢堡邊追劇。下午一時興起,跑到家裡附近的書店,挑了一本推理小說,想說這三天放假好好來看個過癮,真不舒服時,也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。於是一整天,好像在等什麼似的,等著等、等著等,等到了睡前,什麼也沒發生…… 2021.7.27(二) 早上醒來時,納悶怎麼還是沒感覺,準備要起床時,順手拿著昨晚準備在旁的耳溫槍一量,才發現我發燒了,37.9,奇怪怎麼沒覺得不舒服。後來一整天大概就是燒燒退退,但都不到38度,唯一明顯的副作用是嗜睡,而且每一覺都睡得好沉,起來的瞬間,竟然還覺得挺舒服的!其他的感覺,倒微乎其微。今晚便跟弟妹說,這比起我們平常的頭痛,應該只算輕量的作戰演習,可以安心地打了! 2021.7.28(三) 疫苗假進入尾聲,昨天的微燒雖不至於不舒服,但也持續了24小時,到昨晚半夜還被熱醒,又起來喝了點舒跑。直到今早一睜開眼,我就知道自己「順利過關」啦,落差很明顯,一量體溫也回復正常了,算是很幸運地度過這48小時。今天打掃家裡,兼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,當然也不忘把握假期的最後一天,再多看點前天買的小說(原以為這三天會看完,結果都在睡覺🤭),最後當然是好好收收心,得準備接下來一個月的趕稿了。 2021.7.29(四) 就我的想法來說,對比研究上,應該是沒有兩件事物不能相提而論、不能對照討論,只是或許必須更加留意的是其中兩點。第一,比較的邏輯是否正確;其次,這樣的比較有沒有意義、值不值得討論。比方「筷子」跟「車子」能不能比?好像不能比,但如果把這兩者放在「食衣住行─ ─『食』與『行』用具」的脈絡下,就可以討論了;或「小明」與「柴犬」乍看也不能比,但如果把它們作成「兩足動物」與「四足動物」的對照,也似乎可行。而在擺放的邏輯脈絡正確後,便是比較意義的問題;意即雖然所有事情都是可以相提相較的,但這樣的相提相較,有沒有討論的意義,或能不能掘發出有新意、有貢獻的內容,便又是第二個層次的問題。簡言之,雖然筷子跟車子、小明與柴犬,以及所有看似南轅北轍、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都

每日小記(6)

2021.7.19(一) 以我自己的經驗,雖然過去練字也是從楷書開始,但真正讓我感到在寫字上有所突破的,卻是接觸了行書,所以我是蠻建議楷行書一起看、一起學。大致原因有二:一是行書仍未脫離一個字的基本架構,只是用較為「靈活」、「直覺」的方式寫成,在早先常讓我出奇不意地突破許多瓶頸;其二,行書相較於楷書,可略微放鬆一些,對執筆尚不穩定的初學者,相對較容易寫成,也找到寫字的樂趣和成就感。總之,楷書、行書交錯練習,楷書注意結構,行書注意運筆;前者比較像學習寫字的「公式」,後者則是體會寫字的「感覺」,兩者相得益彰。 2021.7.20(二) 「每日小記」不知不覺寫一個月了,其實大部分人寫日記,主要是用來記錄生活,但我的生活其實十分貧乏、無事可記。以現階段來說,每天寫點東西,用意還是為論文書寫上思考的訓練,但這倒也不是要寫怎樣多正式的文章,反正就是每天讓腦袋做做運動,每天透過文字把生活的想法、感受理一理。「思路」跟「水路」都是一樣的,都要經常清一清、動一動,不然都是會瘀滯阻塞的。 2021.7.21(三) 想想,過分的「愛惜羽毛」也不是好事,我感覺到那裡面有著對「我」強烈的固守與堅持;而一旦產生這種感覺,不論得到或失去,都不會是舒服的。失去,會因「沒有」而痛苦;而得到,一樣是繼續陷在那個「有」的繫縛中,緊抓著綑綁自己的繩索不放。 2021.7.22(四) 問了幾家藥局,果然普拿疼都缺貨,新聞則是用「普拿疼之亂」來形容。最近的許多現象,也讓我覺得我們彷彿是在為某種時代作見證,老來述說時,「是你都不知道那個時候原來怎樣怎樣、全世界竟然怎樣怎樣……」而聽著的後輩,也許也會像聽天方夜譚般,覺得難以想像;就像我從前讀《十日談》,也會覺得那樣的瘟疫大流行,是離現實世界很遠的。在這樣的疫情下,或可多少「自我安慰」的,是我們這一代的人,畢竟一個個都是真實走過這段人類歷史大事的時代見證者吧? 2021.7.23(五) 這兩年讀書,寫作能力固然是進步不少;但相對的,口說能力也退步很多,感覺是有一點失衡的發展。明明同樣的內容,用文字就可以很輕鬆地表達;但只要經過嘴巴,就好像經過了一場地震,所有排序就會變得亂七八糟,然後說的坑坑巴巴、零零落落,而且這個情況似乎有些嚴重,連最基本的對話回應,好像也有這個問題……(今晚實在有些挫折,我感覺我嘴巴在動的時候,腦袋好像就不會動了,或即便有動,也是全攪在一起了

每日小記(5)

2021.7.12(一) 有原心的寫字比賽,每年都會略微調整一些,也進步一些。我於是想想,每年留有一些不完美,也非壞事,這就代表了每年都有精進的空間、反省的空間;一段時間再來回顧,每一步便都是珍貴的足跡,一點一滴的轉變,都使人深刻、使人珍視。好似縮時攝影的美,也不美在任何一個瞬間,而是美在那個串連起來的、流動的變化。 2021.7.13(二) 「空」在佛教中,不等於「沒有」,其中一義更近於「變」。「一切皆空」,意指「一切皆變」,可說佛教透過「空」字,希望帶給人們的,其實是一種面對無常、適應無常的調節能力。如此之概念,或亦可權用來理解「無欲」中的「無」,無,不是沒有;欲,亦不違人性、不離人心,而無欲之所重,強調的同樣是「調節」,它並非要人沒有欲望,而是「高者抑之、下者舉之、餘者損之,不足者補之」[*],是在收放與張弛之間平衡相均的拿捏問題。換言之,無與空兩字,都不是死寂的、抹滅的,其實都帶有積極隨適的動態意涵。 ----- [*]此借用老子《道德經》:「天之道,其猶張弓與?高者抑之,下者舉之;有余者損之,不足者補之」,原文旨在對比「天之道」與「人之道」的差異,而天之道乃以自然為法度。 2021.7.14(三) 今天是全國三級警戒以來,本土確診數最低的一天,僅17例。我是不禁覺得,真的該給所有台灣人一個大大的掌聲。兩個月以來,我們從單日最高約700例,降到20例以下。在疫苗有限的情形下,我們幾近是以防堵、圍攻,這樣有些「土法煉鋼」的方式,來控制住疫情,這在其他國家多麼不易見得,是每個自律的台灣人,共同寫下的成績。雖然此時處境仍然艱難,我們沒有放鬆、自喜的本錢,但在這暫不見盡頭的漫漫抗疫長路中,我想我們該給自己的鼓勵與肯定,也是需要的。 2021.7.15(四) 同學們給了我一個任務,希望我寫一篇「心經」,但不是我過去慣寫的類似行書的字體,而是像小學習字本、給小朋友照抄的那種端整的楷書。我原先是想雖跟平常寫字方式有些不同,但應該不致於太難,總之,就放慢一筆一畫來寫。結果今天寫了之後才發現,困難度還真不小,除了要收斂連筆的慣性,讓筆畫之間有乾淨清楚的停頓;最重要的是,各部位、佈局間一目了然,所以更加考驗一個字的結構安排,沒有模糊、馬虎的空間。一篇心經寫下來,我發覺幾乎每個字都要再多加練習。 2021.7.16(五) 今天聽「《老子》:『人文自然』與『共生哲學』」,老師們主要

每日小記(4)

2021.7.5(一) 最近有兩則新聞,讓人看了心裡很沉。一是民眾為了搶打疫苗賽跑,有的人跑得氣喘吁吁、有的人摔了個大跤;一是一張panda外送員因為怕被檢舉,只能偷偷地躲在機車旁吃東西……哎,真不知怎麼說,疫情下就是很多無奈,讓人唏噓。總之,希望疫苗能盡速到位、希望施打秩序能有妥善安排、希望大家對外送員不得已的在外用餐,多以提醒取代苛責…… 2021.7.6(二) 買了台新電腦,卻覺得頗不安,原因是換了win系統。大學畢業進出版社後,因為當時排版軟體只有mac的Quark,所以我也就從那時一直用蘋果電腦到現在。算起來,我用mac的時間,比win還長,習慣成自然,也一直沒想過要再換系統了……但這兩、三年因為讀書的關係,win裡面的word就變得十分必要了,尤其是許多論文格式,在pages下是無法做到的,都得另外再作調整;或即便平常的一些作業、報告,雖能轉成pdf,但也會有老師們不便修改的問題。所以,考慮了好久,想說就試試轉回win吧,只是電腦前兩天就來了,但到現在都還沒打開,覺得光那些摸索、適應的時間,事情都應該已經做完了……預計打開前,有龐大的心理障礙得克服……😩 2021.7.7(三) 從第一屆開始,有原心對每位參賽同學都會覆函,信中會大致說明比賽狀況;同時也從去年開始邀請當屆的評審老師,寫下給同學一句簡單的勉勵或祝福。其實一般寫字比賽,通常不會有回信,但這卻是我一直認為十分重要的工作。機關內的投稿,不像一般我們在外,可以透過各種方式與主辦單位確認收件,之後的比賽結果,也是隨手一查,就能知道完整訊息;但同學們的信,寄出便是寄出了,若我們沒有回函動作,他們其實是很難直接得到相關消息的,尤其來信多屬平信(九成以上),光連自己的作品有沒有順利交到主辦單位手上,可能都是不安的、不確定的。所以,回函是讓同學心安,也讓他們感受到互動與尊重。雖然這相對於我,也會有不少工作得處理;但這每一個細膩的環節,都有著滋味,也是心底的這個滋味,推動著這個比賽繼續走下去。 2021.7.8(四) 雖然自己在出版社,但過去沒接觸學術領域,並不清楚這方面的市場書況;是讀了研究所之後,才知道這些學術書籍的珍貴,也才覺得這些書實在值得擁有更好的對待。像日前買的這本書,它是談台灣戰後佛教發展、一本十分有歷史價值的書;但可能因經費有限,是以膠裝裝訂,不過因內頁多達700餘頁,所以翻幾次之後,就會出現

每日小記(3)

2021.6.28(一) 最近在爭議的疫苗施打順序問題,讓我想到一個很經典的「 電車難題 (Trolley problem)」倫理學的思想實驗。之所以會提出這個,是因為我覺得雙方都不無道理;總之,順序的爭論在於,是該讓「能維護社會正常運作的人」先打,還是「重症者、老年人或慢性病者」先打;前者強調的是「多數免疫力及整體社會效能」,後者訴諸的則是「保護弱勢的普世價值」。 如果仔細看完上面「電車難題」的連結,我相信便不難理解其實雙方都沒有誰對誰錯,在許多社會議題上,我們都像是那個列車長,都無可避免會遇上這樣得在兩難的考量中作出取捨的情境;而大家之所以會有不同的意見,其實是因為我們每個人有不同的道德想像和生命關懷,表現方式雖有不同,但基本上出發點都是經過意志(乃至善意)思考的。很多事情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對立,選擇不同軌道的兩方,也從來不是對立的。 2021.6.29(二) 「前提」的本身,就是一種「框架」、一種「預設」。每個人基於不同的養成背景、社會歷練,看待事情都會有不同的「前提」。所謂客觀,不是沒有「前提」,而是明白自己的前提是什麼,是在什麼樣的立場上、框架下發言;同時既稱之為「預設」,自然也就有其排除的部分、局限的部分。 當我們在表達自己的同時,也明白觀點之中必有所失;而當別人在陳述立場時,也願意看見他的想法不會一無是處。世間事,難有「絕對」,只有「相對」,於此之中,我們所盡力的,只是「調節」,不是「解決」;只有「方案」,而沒有「答案」。 2021.6.30(三) 這兩年參加法鼓山的「漢傳佛教」學術研討會,都讓我對聖嚴法師起了新的認識。尤其去年兩天的議程中,竟都沒有任何一場與聖嚴法師或法鼓山直接相關的議題,是讓我十分意外的;因為通常主辦單位,總是會藉這樣的曝光機會,來讓自己露露臉。不過這樣的「沒看見」,倒也是一種意外的「看見」,看見的是聖嚴法師作為復興漢傳佛教、深耕台灣佛學教育使命者,那種「目光不必在我」、「功成不必在我」的氣度格局。 2021.7.1(四) 今天因比賽一些特殊狀況,與評審老師討論了近一小時。正如前幾天所寫的,不同的考量,就會有不同的作法;但至少最後的決定,是經過我們反覆惦量、拿捏、斟酌後形成的共識,有這個過程,我便是心安的。也很感謝這次的評審老師,她是一個教育工作者,在事情的處理上,始終記掛著以鼓勵同學、孩子為原則,也是給了我一次再提醒:寫字比賽,除

每日小記(2)

2021.6.21(一) 過濾比賽作品,對我也是一種收獲,尤其是今年有了不同的體會,雖然沒法很具體說那是什麼,但大概是關乎「整篇」的「運筆和佈局」,這跟我過去只重視「單字的結構」有很大的不同。我想起了多年前,爸爸便跟我說過:「寫字不是看一個字,要看一整篇。」當時不解其意,只覺得一個字不好,整篇怎麼會好?現在我卻可以感受到,這也是寫字技藝的一環,而且可能是相當重要的一環,因為不可能每個字都沒有瑕疵,所以如何利用流暢的運筆穩定佈局,就顯得十分必要;甚至我在想,這部分的掌握,可能反而是真正的精神──是下筆人心中先有一整片的藍圖和想像,然後再用這個藍圖和想像,帶動著每一個字的每一筆、每一畫,這或許才是真正書道的心中心、靈魂所在。 2021.6.22(二) 她是我們班上的大姐,年紀比我媽媽還長,這個月底就要計劃書口試了,是班上同學裡我最感到精神可嘉、打從心底佩服的一位。我常想,這幾年來宗研所讀書,認識宗教、研究宗教;但究底來說,在這個領域裡,真正重要的不是在文字、在文憑,而是有沒有走入心、走入行。如是之人,克服著年紀問題、身體問題,乃至電腦學習及使用上的諸多考驗,兢兢業業、自激自勵、愈挫愈勇,一步一腳印地累積著、前進著,這不就是一種心志的修行嗎,還需什麼學位來證明? 2021.6.23(三) 疫情帶動宅經濟,在家閒來無事時,上網購物也是一種滿足。尤其,不能出門的這時,買書應是最好;書中自有天地,想到哪一處、哪一國、哪一時空都行,且說走就走,不用長途行旅、也不用大包小包。它也很划算,一本少說五萬字以上的書,我們卻可以用二、三百塊買到,還不論其中有些是作者苦心孤詣多年、有著難以估量的時間成本在裡面的作品。或說,同樣價錢的一場電影,一般一、二個小時就過去了,但一本書卻經常可以消磨個三、五天的時間…… 2021.6.24(四) 或許是從小媽媽就灌輸我「只要是買書,統統沒關係」的觀念;也或許是自己從事出版工作,深知每一本書的得來不易,在買書這件事上,我向來對自己是很縱容的。尤其剛進出版社那幾年,每個月在書上的花費,少說三千以上,之後之所以開始節制,實在是因為書櫃已被一本本大大小小的書給堆得滿滿的;而那些被塞在後排裡頭的,到底是哪些書,久了其實自己也忘了,但就是固執地希望每一本都留在身邊、每一本都不願丟就是了。 空間問題的解決,是直到我看到一個人的心得分享,他的書櫃管理原則是「進一本,出

每日小記(1)

2021.6.17(四) 昨晚睡前看到指導教授回顧七年前的一篇文章: 從今天起,每天大概寫一百個字!不多,就一百個字,儘量不超過兩百個字。 就當作是修行日記,用最簡要的文字,表達一天最值得紀錄之事,同時也用最恭敬的心作最真誠的書寫! 持之以恆,數年後回首,曾走過得筆墨足跡,必然點滴在心頭!  接著寫到: 如今七年多過去了,我沒有違背自許的承諾,每天皆留下一篇文字記錄;尤其晚近數年,篇幅不再只是一百個字,少則三、四百字以上,多則一、二千字以上。 看到這篇是既「敬佩」又「羨慕」,所受激勵,久久散之不去。「敬佩」的是持之以恆的精神,七年,實在不是一個短暫的時間,光陰總在指縫中俏然流去,要在其中堅持著一步一腳印、每天每日的功課,談何容易;「羨慕」的是,生命之中能為自己留下這樣一份「點滴在心頭的筆墨足跡」,是一件多麼珍貴的禮物。 於是想想,心動感動不如行動,何不自己也來試試?我大略評估,一天一百字,對長期有寫作習慣的我,應不算太難,花的時間不會多;且真正想訓練自己的倒不是「每天的寫作」,而是「每天的感受、每天的留心」。 2021.6.18(五) 或許是因自己也曾參加過寫字比賽,深知作品裡的用心和期待;也或許在處理有原心的工作上,我總不忘提醒自己要格外尊重每一封來自監所的信件,每年在整理這些作品時,我都是抱著十分謹慎的態度,基本上一定分三天、前後來回巡過三遍以上,以免因視覺疲勞,有前後判斷的誤差。我是自認用心於每一件經手的作品,而這份心意,不論同學們知不知道,我 都相信不會是虛擲的。 2021.6.19(六) 一天一百字,除了容易達成,還有一個優點,就是訓練「精練的表達」,這也是我一直以來偏好的寫作風格。所以過去在編輯工作上,我多半也是以「打薄原則」在改稿,意即只要不影響整體的語意和表達,字留得愈精簡愈好,喜歡清爽乾淨。 2021.6.20(日) 比賽作品今已初選完成,預計明日寄出給評審老師。今年較往年大概少了二百件,這我倒不以為意;但其中缺了一件,我卻是失落的。去年比賽時,有一個誠正中學的孩子,前後一共陸續寄來了12件作品,字寫得工整用心,讓人印象深刻。其實以他的年紀來說,字已寫得相當不錯,只是要在八、九百份的參賽作品裡,跟著大人們一起競爭,自然顯得吃力。也是因為他的啟發,今年開始才特別增設了「青少年組」;而我也特別在去年給所有參賽同學的回函中,告知了這個訊息 ── 其實這個

如此認識佛陀

1)佛教徒尊敬佛陀,在信仰深厚的佛教徒心中,他是三界導師、是人天教主,在各方各面無不是圓滿的聖者,這種深切仰止的心情,其實是很讓人感動,也能在其中感受到信仰堅實的力量。只是或許我們也可以嘗試用另一種角度來認識佛陀 ─ ─ 是較為平凡、較為接地氣的角度。 2)或許,佛陀的偉大,不在他是否「超人」;相反的,就是他曾跟我們一樣地平凡,一樣地有著各種生而為人的煩惱、困惑、束縛與局限,才顯示出了他最後的不凡。他的值得尊敬,不是因為他是「超人」,而正因為他也是個「凡人」。 3)因此,與其從《本生經》,即佛陀的前世今生中,去了解佛陀;我更傾向從歷史人格,即西元前六世紀,那個名悉達多的印度迦毗羅衛國王子的尋常生平事蹟裡,去認識佛陀。——這是從真實的、有血有肉的「人身」角度看去;而這個真實的人身,甚至素樸單純地連「三身」中的「化身」或「應身」都稱不上。 4)學佛,是從「人性」中看見「佛性」,也是從「人性」中提煉出「佛性」,這應是大多數佛教徒認同、不至於反對的。既是如此,有時從佛陀的「人性」中,去平實地了解這位聖哲「人生」的心路歷程,未嘗不是一種方式。 5)我的想法,或許只是不需那麼隔別、標高地去突顯佛陀、神化佛陀,而可以是親民親近些,去認識這樣一位教授人生智慧的「老師」。而這樣的理解進路,並不會影響、減損我對他的尊敬;反而是徹底地了解了我們原來有著這麼多相同的處境(乃至困境)後,才更確切地感受與體會到他的教導為何突出、為何值得我們珍視。 6)另可作為參考的觀點,是印順導師以下所寫的[1]: 「在大乘法的展開中,佛陀觀到達無所不知、無所不能、無所不在——絕對無限的佛陀……佛陀雖因久劫修行,有廣大的世俗智、自發的勝義智,但無所不知、無所不能、無所不在, 實難以從現實的佛陀中得到證明 。」 「人間世——只要是現實存在的,即是緣起的存在, 緣起是有相對的特性的 ,不能無所不在、無所不能、無所不知。」 「自釋尊入滅,在時空的演變中,信眾意欲——知識、能力、存在的無限欲求,不能滿足於適應當時人間的佛陀,這才想像佛陀為無所不知、無所不能、無所不在,而為任何時代、環境、信眾所不能超越的,推尊為圓滿的、絕對的。這是理想的,是自我本質的客觀化。」 「知識、能力、存在——緣起的一切,永遠是相對的。 這並非人間佛陀的缺陷,這才是契當真理 。雖說是相對的,但無論佛陀出現於什麼時代、什麼地方,他的知識、能力、存

政府責無旁貸

意外是人禍,我是認同的;不能無限上綱到政府的責任,這點我亦是認同的。但從這兩天一些台東人寫的文章,卻讓我覺得事件的後續改革,政府確實應該積極介入而有所作為,如小英總統講的:責無旁貸。  同樣居住在這個島,東部資源的欠缺,或許是因經濟、人口外移等諸多因素,而無可避免會有城鄉差距現象。但這兩天一直在我心裡徘徊的,卻是好多東部人寫的「希望有一條安全回家的路」……  安全回家,對居住在西部的我們來說,是多麼簡單容易的事,不只簡單容易,還有很多方式可以選擇;但對東部居民來說,尤其是台東人,在路程與時間的考量下,台鐵卻是他們唯一的選擇…… 雖然並非不能理解西部東部間,確實有現實分配、條件限制等多重層面需衡量顧及;但在讓台東人安全回家,這個最基本的要求與再簡單不過的願望上,我想政府確實是責無旁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