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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日小記(11)


2021.8.23(一)
不管現實是怎樣的再殘酷、再難以周全、再未盡理想,我們都不應該放棄從「實然」到「應然」的努力。我們現在看到的種種人類文明,都不是一開始就現成好好的,等著讓我們使用(乃至享用),而是透過一代一代人不斷的自覺與反省,給推進和催生出來的。

2021.8.24(二)
愛有等差,我們就先從有等差的愛做起,而不是連這份等差的愛都否定了。人的道德、情操、文明,都沒有辦法一下推到滿,必須得一步一步學習、一步一步前進。人類的愛也是如此,先從跨越了人的種族、膚色、階級,而後跨越了物種,意識到也該愛護其他的生命;這其他的生命,又從保育動物、野生動物開始,慢慢再擴及馴化動物、食用動物(素食運動)……

現在的愛心不一樣,沒關係,也不是問題,那就先從不一樣的愛做起。因為我們也是這樣一步步從不一樣的愛,逐漸把關懷擴大的。

154隻走私貓安樂死掀論戰 他問:如果是蛇,大家愛心會不一樣嗎?

2021.8.25(三)
論文書寫不易,但如果把它先想成是在閒聊,似乎會比較容易些。好像是要對一個「不了解」的朋友,說明這東西是什麼,又好像是要對一個「不相信」的朋友,說服就是什麼。前者是輕輕的說、平實的說;後者是用力的說、有證據的說。對我目前而言,論文的寫作,大概就是從這樣「說清楚是什麼」與「講明白就是什麼」給組合起來的。

2021.8.26(四)
只是要「做完」,幾句台詞一念過,不是道地的觀眾,可能也聽不出來;但要「做好」,卻是要在每一字每一句上重新練、重新學,細緻而講究地掌握到那個「氣口」。「做完」可以很快;「做好」卻需要耐得住等待、耐得住堅持,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在每個細節上,投注進去的是多少心力。

「水仔」閩南語氣口獲讚!吳慷仁下苦心一字一句重新學



2021.8.27(五)
之前跟一個同學聊到,各自寫論文的方式。我說我是每天早上寫,寫多少算多少,總之到中午就停;而他不同,他是把自己「狠狠」關起來幾天,一鼓作氣地來寫。他的原因是這樣效率比較好,思緒不會有太多的中斷暫停。

這一二週因為趕稿(無法中午就停),我便很能體會他講的效率是什麼,如同之前看過一篇談「序列寫作」與「平行寫作」的比較,當中最大的差異,其實就是「心智能量」的使用。集中寫的好處,是心智能量不會因太多開開關關的轉換,產生耗損,好像每一「滴」的能量,都沒有浪費掉、都有接到一樣😅。在這種狀態下,要產生靈感與聯想,確實是會比較快、比較容易……因為幾乎沒有任何外緣,腦袋是「泡」在那個情境裡的,或說能產出的也就是那些東西……

2021.8.28(六)
其實,寫日記不要害怕寫「流水帳」,反而就該從流水帳開始。我們過度被教育成寫作就要言之有物,結果反而變得不會寫、不敢寫。寫文章,最重要的就是表達,只是一種工具,而不是每個人都要變成文學家。因此,從自己最切身發生的事情來寫,是再自然不過了。就放輕鬆的寫,把它當成是跟朋友在line來寫,你會怎麼跟朋友分享你一天的經歷、感受、心情,就怎麼寫。看看我們每天多少則line,就知道其實每個人都會寫,而且寫得多麼生動有趣。

另外,流水帳的沒有意義,是對批改的老師來說,但對自己不會;任何東西只要有了時間,就有意義。不論記錄下來的是什麼,若干年後來看,都是有意義的。

2021.8.29(日)
無意間讀到「信心銘」,發現其中的「二由一有,一亦莫守」,似可分別代表「不二」的兩種意思。

「二由一有」偏於的,是不二的「即」,不二是一,是體的整全;
「一亦莫守」偏於的,是不二的「離」,不二是不執,是相的破除。

前者是就「圓融」來說,後者是就「超越」來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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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自己重要的是什麼

驚!44歲和60歲是人體兩大「斷崖式」老化關鍵期 如文章所說,今年44歲,確實是比較明顯有感覺老化的一年,頭髮白了許多,老花也增加不少……在比以往更常感覺到心有餘而力不足時,常讓我想到電影《阿甘正傳》中的這段話: 我不覺得人的心智成熟,是愈來愈寬容,什麼都可以接受;相反的,那應該是一個逐漸剔除的過程,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、不重要的是什麼,然後做一個簡單的人。 這陣子,確實感覺到在客觀條件有限,即可用的體力及時間更需要珍惜與惦量著使用的情形下,人是應該得如上面所說的,學習逐漸剔除、學習知道自己重要的是什麼、不重要的是什麼。 由此想到時間管理的四個象限,也就是得多省著點心力、專注在第二象限:「不緊急但重要」的事。仔細想想,就是因為不緊急,所以這一象限的內容,往往一再被我們忽略、不斷向後拖延;但實際上,會將它們列為重要的,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些才是我們內在潛在的人生目標與真正想做的事。 其實,所謂時間管理就是「取捨」吧,把取捨兩字拆開來看,應該說人生的前階段,重點在「取」 ,是從「必要東西的累積與獲得」中,去建構起人生,也或許在這個階段,我們無可避免會被許許多多第一、三象限中的事情給拖著跑;然到了人生的後半段,卻是應該在「捨」,是從「不必要東西的拒絕與刪除」中,也就是第一、三象限的退場,把自己心裡認為重要的,卻一直無法好好實現的第二象限給浮現出來。 總之,就是從「取得」走到「捨得」、從「加法」走到「減法」、從「緊急的」走到「重要的」。

低潮的時候

人在低潮的時候, 找一個不思前後、只說沒營養話、陪著你罵人的人,或許比找一個有修養智慧、開口就是心靈雞湯的人有用; 找一個悲觀消極、看得見你頭上烏雲、聽得懂你的黑是什麼黑的人,或許比找一個樂觀積極、眼見都是條條大路通羅馬、不懂你為何看不到光的人有用。 情緒的紓解,或許也是負負才能得正。

《中觀》與《中庸》一樣嗎?

《中觀》用字面的意思直譯,是「中」-「觀」,闡述的是佛教怎麼以「中」的智慧,來「觀(看)」這個世界。簡單來說,祂是一種觀察的方法,所剖析和辯證的是佛教的世界觀。如書中開宗明義道:「眾因緣生法,我說即是空,亦為是假名,亦是中道義」,由此句可知,佛教的「中」,是與「因緣生法」、「空」、「假名」這些意涵等義、緊密扣連的。而儒家《中庸》的「中」,則是不偏不易、允執厥中、無過與不及的一種處事原則與修養境界。相比之,佛教的《中觀》偏向萬物存在論的探討,而儒家的《中庸》則是心性工夫論的實踐。 當然,若就信仰層面、實踐層面來說,不論《中觀》或《中庸》,都是一種處世原則的依循、生命意義的提升、人生信念的引導,兩者在這些方面,能相互援引、會通的地方自是不少。然,雖有「相通」,卻難說全然「相同」,因儒佛二家的切入點、實踐方式、關心的、專長的、延伸的、追求的,都各有不同,也各有見地。最簡單的比擬,是如中、西醫之間,兩者雖都是在對治疾病、提升人的身體健康,但實際上中西醫的理論基礎、診斷方法和治療方式,都迥然不同,一概而論之,也等於是抹平了各自的專長與特色。 總之,《中觀》與《中庸》一樣嗎?應該說,不論回答相同或相異,都有失偏頗,是能令其「異中求同」,但也接納兩者「同中存異」,或許是較為理想的。 相關文章: 儒釋道之相較

讀書與寫作

讀書與寫作,不該用「相得益彰」、「相輔相成」這類的詞來形容,雖不致不對,但總還是過於刻意與用力了些。 應說(也或者是浪漫地說、理想地說),讀書與寫作,是一種出入間自然平衡的關係。書讀多了,想法就多了;想法多了,自然便想抒發宣洩,而不吐不快。此情無關乎是以閱讀來提升寫作,或以寫作來維持閱讀等等,而只是極其自然的、單純的、一出一入的平衡、有來有往的互動。 那麼,說「相映成趣」或許會比「相得益彰」、「相輔相成」好些;總之,不那麼作務實與利益之想,而只是單純體會兩者間的興味與怡然……

小愛的修行

都說修行要走入大愛,然而或許真正的修行在小愛。 大愛是清明,但許多時候,只是特意去避開人生的險,而選擇一條相對簡單、沒有煩惱與過多情愛牽纏的路; 小愛看似染塵,但其實是直迎各種人生可能的挑戰和試煉,真正在人心萬般難以捉摸與調御的愛憎取捨裡,一步步淬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