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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教探尋的兩種面向

宗教的探尋,有「信仰」與「學術」兩種面向。信仰追求的是「聖」,偏重在宗教的「情操」、「境界」;學術在乎的是「真」,偏重在宗教的「理念」、「原則」,前者感性多些、後者理性多些。在我的宗教經歷中,可說兩者面向都有,早期因前者而入門,之後則因後者而逐漸深入、逐漸堅定。

說早期因前者而入門,是除了慈濟經歷外,讓我開始主動對佛教義理,產生探索興趣的,其實是「禪宗」。約當三十初頭的年紀,那時深受禪宗即心即佛、離邊離相的境界所吸引,開始會讀一些佛教的書;但隨著逐漸進入,尤其是讀研究所的這兩、三年,比起玄妙、高深的仰望,反而更喜歡以理性、務實、求真的態度方法來了解佛法、親近佛法。一般說來,理性多了,感性(情感)自然也就少了;但我卻反而較之於以往,更熱切地想投入於其中、更確立了自己的信仰。

由此想到之前曾提的局內與局外的互通,也必須承認,那是就理想上說,而且只是我個人的理想,或說是自我的期許。其實不是所有的(甚至可能是多數人)局內人或局外人,都想往另一頭看去。通常的情況是,局內人看局外,覺得局外太「淺」了,解得不夠高深、不夠美感、不得弦外之音、不得心中心;同樣的,局外人看局內,也會覺得局內太「迷」了,解得過於玄想、過於推論、過於崇拜、過於狂熱。事實上,這兩方並不好跨越,尤其,每個人一定都有自己的思考傾向,我同樣也是,因此亦能體會要打從心底接納另一方的觀點,其實是很不容易的。

因此,在真實的情況,與我許多個人的經驗中,反而是「察言觀色」要多些,得先觀察對方或這個情境、團體的「屬性」,以及開放與彈性的空間到哪,才決定該說什麼話、說到什麼程度。誠如前述,佛教雖是我的信仰,但我卻是個理性多些的教徒,喜歡它平實、素樸的那一面,而不偏好過多的渲染、附會(或說調味料);但在信仰的場合,這樣的人就顯得有些「掃興」,不夠合群、不夠熱血,也不夠high。所以,我也是在學習如何隨方就圓,如何順著當下的情境,與對方的心意、理解方式,適度地調整自己的應對。(但也是在自己可接受的範圍內,超過了,還是會覺得很彆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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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自己重要的是什麼

驚!44歲和60歲是人體兩大「斷崖式」老化關鍵期 如文章所說,今年44歲,確實是比較明顯有感覺老化的一年,頭髮白了許多,老花也增加不少……在比以往更常感覺到心有餘而力不足時,常讓我想到電影《阿甘正傳》中的這段話: 我不覺得人的心智成熟,是愈來愈寬容,什麼都可以接受;相反的,那應該是一個逐漸剔除的過程,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、不重要的是什麼,然後做一個簡單的人。 這陣子,確實感覺到在客觀條件有限,即可用的體力及時間更需要珍惜與惦量著使用的情形下,人是應該得如上面所說的,學習逐漸剔除、學習知道自己重要的是什麼、不重要的是什麼。 由此想到時間管理的四個象限,也就是得多省著點心力、專注在第二象限:「不緊急但重要」的事。仔細想想,就是因為不緊急,所以這一象限的內容,往往一再被我們忽略、不斷向後拖延;但實際上,會將它們列為重要的,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些才是我們內在潛在的人生目標與真正想做的事。 其實,所謂時間管理就是「取捨」吧,把取捨兩字拆開來看,應該說人生的前階段,重點在「取」 ,是從「必要東西的累積與獲得」中,去建構起人生,也或許在這個階段,我們無可避免會被許許多多第一、三象限中的事情給拖著跑;然到了人生的後半段,卻是應該在「捨」,是從「不必要東西的拒絕與刪除」中,也就是第一、三象限的退場,把自己心裡認為重要的,卻一直無法好好實現的第二象限給浮現出來。 總之,就是從「取得」走到「捨得」、從「加法」走到「減法」、從「緊急的」走到「重要的」。

低潮的時候

人在低潮的時候, 找一個不思前後、只說沒營養話、陪著你罵人的人,或許比找一個有修養智慧、開口就是心靈雞湯的人有用; 找一個悲觀消極、看得見你頭上烏雲、聽得懂你的黑是什麼黑的人,或許比找一個樂觀積極、眼見都是條條大路通羅馬、不懂你為何看不到光的人有用。 情緒的紓解,或許也是負負才能得正。

《中觀》與《中庸》一樣嗎?

《中觀》用字面的意思直譯,是「中」-「觀」,闡述的是佛教怎麼以「中」的智慧,來「觀(看)」這個世界。簡單來說,祂是一種觀察的方法,所剖析和辯證的是佛教的世界觀。如書中開宗明義道:「眾因緣生法,我說即是空,亦為是假名,亦是中道義」,由此句可知,佛教的「中」,是與「因緣生法」、「空」、「假名」這些意涵等義、緊密扣連的。而儒家《中庸》的「中」,則是不偏不易、允執厥中、無過與不及的一種處事原則與修養境界。相比之,佛教的《中觀》偏向萬物存在論的探討,而儒家的《中庸》則是心性工夫論的實踐。 當然,若就信仰層面、實踐層面來說,不論《中觀》或《中庸》,都是一種處世原則的依循、生命意義的提升、人生信念的引導,兩者在這些方面,能相互援引、會通的地方自是不少。然,雖有「相通」,卻難說全然「相同」,因儒佛二家的切入點、實踐方式、關心的、專長的、延伸的、追求的,都各有不同,也各有見地。最簡單的比擬,是如中、西醫之間,兩者雖都是在對治疾病、提升人的身體健康,但實際上中西醫的理論基礎、診斷方法和治療方式,都迥然不同,一概而論之,也等於是抹平了各自的專長與特色。 總之,《中觀》與《中庸》一樣嗎?應該說,不論回答相同或相異,都有失偏頗,是能令其「異中求同」,但也接納兩者「同中存異」,或許是較為理想的。 相關文章: 儒釋道之相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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讀書與寫作,不該用「相得益彰」、「相輔相成」這類的詞來形容,雖不致不對,但總還是過於刻意與用力了些。 應說(也或者是浪漫地說、理想地說),讀書與寫作,是一種出入間自然平衡的關係。書讀多了,想法就多了;想法多了,自然便想抒發宣洩,而不吐不快。此情無關乎是以閱讀來提升寫作,或以寫作來維持閱讀等等,而只是極其自然的、單純的、一出一入的平衡、有來有往的互動。 那麼,說「相映成趣」或許會比「相得益彰」、「相輔相成」好些;總之,不那麼作務實與利益之想,而只是單純體會兩者間的興味與怡然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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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說修行要走入大愛,然而或許真正的修行在小愛。 大愛是清明,但許多時候,只是特意去避開人生的險,而選擇一條相對簡單、沒有煩惱與過多情愛牽纏的路; 小愛看似染塵,但其實是直迎各種人生可能的挑戰和試煉,真正在人心萬般難以捉摸與調御的愛憎取捨裡,一步步淬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