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到主要內容

太虛大師對入世佛教的啟發


促成「入世佛教」興起的兩個背景,除了是因越南一直以來的動亂時局,致使越南佛教僧侶自1895年起,便開始展開了一連串的抗法運動;另一個重要的原因,則是受當時在中國提倡佛教改革的太虛大師的影響。此時的中國處境,與越南相當,都處於受西方列強環伺、壓迫的階段,太虛大師有感於社會現況與中國佛教的積弱不振,因而提出了一場迄今影響仍至為深遠的佛教改革。

所謂的中國佛教的積弱不振,是當時的佛教,已淪為專為「鬼」和「死人」服務,只在超薦亡靈或經懺佛事中出現的一種「儀軌」。太虛大師眼見此況,遂在1913年,提出佛教「教制、教產、教理」三方面的改革,試圖為當時佛教困境提出解方;同時也從此三大改革中,帶出了「人生佛教」的理念。太虛大師的人生佛教,主要強調佛教是用來解決現實人生的問題,佛教的重心應從「彼岸」移轉到「此岸」、從「人死(鬼)」移轉到「人生(人)」,而在此前提下,舉凡對時代的關切與回應、社會的改革與關懷,都應是佛教須直視,乃至重視的積極參與課題。

此後的三十年,太虛大師著述不輟、辦學辦刊物,不但穿梭在教界、學界、政界,弘法足跡亦遠至歐美,成為第一位至西方國家弘法的中國佛教僧侶。凡此種種,均可見太虛大師推動佛教改革之心切與力行,是近代中國最早積極提倡佛教「人間化」的改革者;也是學界教界普遍公認第一位提出人間性佛教理論體系的建構者。

此時太虛大師復興佛教的理念,也隨著其積極的弘法腳步,流傳到了越南。雖然越南在十九世初三十年,也曾有復興佛教的聲音,只是當時未見成果;直到太虛大師革新佛教的理念進入越南,才又再次提振、接續了越南佛教這股改革動力。當時越南佛教刊物,如《慧炬》;或由太虛大師所創辦、亦廣泛在越南流傳的《海潮音》,都時常有人間性思潮的文章刊登。在多方佛教人士的討論、反省與自覺中,佛教應積極參與現實社會的理念,遂不只在中國佛教界湧動,也向外開散至越南廣泛流傳著。一行禪師多次談到這些內容,對他啟發甚深,在其著作中曾提到:「上世紀(十九世紀),給佛教太多黑暗,若沒有中國太虛大師的佛教復興運動之影響,越南佛教在1930年間的佛教復興運動,會遭遇更大的障礙。」太虛大師此時給一行禪師最大的啟示,是使他意識到原來除從軍之外,自己所選擇的出家之路,一樣可以實踐他心中對社會的關切與責任;選擇佛教和修行,並非消極避世,甚至能帶領這個一再受戰火延燒的國家,走出困境。

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

知道自己重要的是什麼

驚!44歲和60歲是人體兩大「斷崖式」老化關鍵期 如文章所說,今年44歲,確實是比較明顯有感覺老化的一年,頭髮白了許多,老花也增加不少……在比以往更常感覺到心有餘而力不足時,常讓我想到電影《阿甘正傳》中的這段話: 我不覺得人的心智成熟,是愈來愈寬容,什麼都可以接受;相反的,那應該是一個逐漸剔除的過程,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、不重要的是什麼,然後做一個簡單的人。 這陣子,確實感覺到在客觀條件有限,即可用的體力及時間更需要珍惜與惦量著使用的情形下,人是應該得如上面所說的,學習逐漸剔除、學習知道自己重要的是什麼、不重要的是什麼。 由此想到時間管理的四個象限,也就是得多省著點心力、專注在第二象限:「不緊急但重要」的事。仔細想想,就是因為不緊急,所以這一象限的內容,往往一再被我們忽略、不斷向後拖延;但實際上,會將它們列為重要的,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些才是我們內在潛在的人生目標與真正想做的事。 其實,所謂時間管理就是「取捨」吧,把取捨兩字拆開來看,應該說人生的前階段,重點在「取」 ,是從「必要東西的累積與獲得」中,去建構起人生,也或許在這個階段,我們無可避免會被許許多多第一、三象限中的事情給拖著跑;然到了人生的後半段,卻是應該在「捨」,是從「不必要東西的拒絕與刪除」中,也就是第一、三象限的退場,把自己心裡認為重要的,卻一直無法好好實現的第二象限給浮現出來。 總之,就是從「取得」走到「捨得」、從「加法」走到「減法」、從「緊急的」走到「重要的」。

低潮的時候

人在低潮的時候, 找一個不思前後、只說沒營養話、陪著你罵人的人,或許比找一個有修養智慧、開口就是心靈雞湯的人有用; 找一個悲觀消極、看得見你頭上烏雲、聽得懂你的黑是什麼黑的人,或許比找一個樂觀積極、眼見都是條條大路通羅馬、不懂你為何看不到光的人有用。 情緒的紓解,或許也是負負才能得正。

《中觀》與《中庸》一樣嗎?

《中觀》用字面的意思直譯,是「中」-「觀」,闡述的是佛教怎麼以「中」的智慧,來「觀(看)」這個世界。簡單來說,祂是一種觀察的方法,所剖析和辯證的是佛教的世界觀。如書中開宗明義道:「眾因緣生法,我說即是空,亦為是假名,亦是中道義」,由此句可知,佛教的「中」,是與「因緣生法」、「空」、「假名」這些意涵等義、緊密扣連的。而儒家《中庸》的「中」,則是不偏不易、允執厥中、無過與不及的一種處事原則與修養境界。相比之,佛教的《中觀》偏向萬物存在論的探討,而儒家的《中庸》則是心性工夫論的實踐。 當然,若就信仰層面、實踐層面來說,不論《中觀》或《中庸》,都是一種處世原則的依循、生命意義的提升、人生信念的引導,兩者在這些方面,能相互援引、會通的地方自是不少。然,雖有「相通」,卻難說全然「相同」,因儒佛二家的切入點、實踐方式、關心的、專長的、延伸的、追求的,都各有不同,也各有見地。最簡單的比擬,是如中、西醫之間,兩者雖都是在對治疾病、提升人的身體健康,但實際上中西醫的理論基礎、診斷方法和治療方式,都迥然不同,一概而論之,也等於是抹平了各自的專長與特色。 總之,《中觀》與《中庸》一樣嗎?應該說,不論回答相同或相異,都有失偏頗,是能令其「異中求同」,但也接納兩者「同中存異」,或許是較為理想的。 相關文章: 儒釋道之相較

讀書與寫作

讀書與寫作,不該用「相得益彰」、「相輔相成」這類的詞來形容,雖不致不對,但總還是過於刻意與用力了些。 應說(也或者是浪漫地說、理想地說),讀書與寫作,是一種出入間自然平衡的關係。書讀多了,想法就多了;想法多了,自然便想抒發宣洩,而不吐不快。此情無關乎是以閱讀來提升寫作,或以寫作來維持閱讀等等,而只是極其自然的、單純的、一出一入的平衡、有來有往的互動。 那麼,說「相映成趣」或許會比「相得益彰」、「相輔相成」好些;總之,不那麼作務實與利益之想,而只是單純體會兩者間的興味與怡然……

小愛的修行

都說修行要走入大愛,然而或許真正的修行在小愛。 大愛是清明,但許多時候,只是特意去避開人生的險,而選擇一條相對簡單、沒有煩惱與過多情愛牽纏的路; 小愛看似染塵,但其實是直迎各種人生可能的挑戰和試煉,真正在人心萬般難以捉摸與調御的愛憎取捨裡,一步步淬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