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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日小記(43)


2022.4.4(一)
「無常」雖是佛法中一項珍貴的教導,但也確實不是一個討喜的概念……儘管積極地想,它是提醒我們當更珍惜當下的時光、眼前的人事物;但真正意識它、靠近它時,其實還是會讓人變得有些冷然與消沉……

2022.4.5(二)
在一份有關臺灣價值取向、價值觀、文化價值變遷的研究中顯示,「家庭和諧」一直是長期以來最受重視的價值。這反應出臺灣社會在華人文化的養成中,其實深藏著一份對人倫秩序的期待。這與長期研究慈濟社會現象的學者丁仁傑之觀察或可相呼應,丁仁傑分析慈濟在臺灣七、八十年代驚人成長的原因,即因以回復傳統人倫關係為號召,才使它深獲社會共鳴,得到普遍大眾的認同。

2022.4.6(三)
換言之,僅管臺灣社會在近二十年(尤其解嚴後)逐漸注入自由、開放、獨立、權利、個人主義等現代價值,但仍有相當一部分人,對證嚴法師提倡的人際倫理、家庭倫理等傳統觀念,感到懷念與認同。可說證嚴法師在七、八十年代引領的,不只是一股社會的慈善量能,也是臺灣社會對心中理想倫理秩序的一種嚮向與推進。

2022.4.7(四)
中國文化以「禮」為序,禮乃從人倫情感中,發展出的倫理規範。人倫之所重,即強調每個人在不同相對關係中,有不同該扮演的角色和承擔的責任;也是由這每一個不同位置、角色的本份,協調出整體的默契和秩序。所以說「禮之用,和為貴」,個人小我的禮之節制,其深沉的作用,乃是為成就群體大我的和諧。

2022.4.8(五)
慈濟之重「情」,亦與其主體是一般社會大眾有關。在家人不若出家人以「法」為依託,精神上畢竟還是需要世俗人際關係的支持,故以情來相牽、團結彼此。同情共感最強烈的形式,無外乎「家」,故證嚴法師是把慈濟當成一個大家庭在經營著,而家本不是一個講「理」,而是講「情」的地方。

2022.4.9(六)
最近發現自己的論文,大多是從寫出一堆「不要的」,去「包圍」出「想要的」。意思是常常寫了一堆,之後又全部刪掉……起初常覺得可惜,但後來發現這或許也是一個方法,或說是必經的過程,好像是用刪去法一般,得先確定出什麼是「不要的」,「想要的」才會漸漸浮現出來。

2022.4.10(日)
相對於直覺倫理,理性倫理則是以理由、理則、理據,作為是非善惡的判準,而不仰賴個自解讀、感覺式的自由心證。舉例來說,理想上雖說是「人同此心,心同此理」,但實際上,卻可能是「一樣米養百養人」,人人感覺不同,彼此莫衷一是。而理性倫理的作用,便是藉道德認知的推理能力,找出道德的普遍性,劃定或妥協出一個眾人可理解、可接受的標準或約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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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自己重要的是什麼

驚!44歲和60歲是人體兩大「斷崖式」老化關鍵期 如文章所說,今年44歲,確實是比較明顯有感覺老化的一年,頭髮白了許多,老花也增加不少……在比以往更常感覺到心有餘而力不足時,常讓我想到電影《阿甘正傳》中的這段話: 我不覺得人的心智成熟,是愈來愈寬容,什麼都可以接受;相反的,那應該是一個逐漸剔除的過程,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、不重要的是什麼,然後做一個簡單的人。 這陣子,確實感覺到在客觀條件有限,即可用的體力及時間更需要珍惜與惦量著使用的情形下,人是應該得如上面所說的,學習逐漸剔除、學習知道自己重要的是什麼、不重要的是什麼。 由此想到時間管理的四個象限,也就是得多省著點心力、專注在第二象限:「不緊急但重要」的事。仔細想想,就是因為不緊急,所以這一象限的內容,往往一再被我們忽略、不斷向後拖延;但實際上,會將它們列為重要的,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些才是我們內在潛在的人生目標與真正想做的事。 其實,所謂時間管理就是「取捨」吧,把取捨兩字拆開來看,應該說人生的前階段,重點在「取」 ,是從「必要東西的累積與獲得」中,去建構起人生,也或許在這個階段,我們無可避免會被許許多多第一、三象限中的事情給拖著跑;然到了人生的後半段,卻是應該在「捨」,是從「不必要東西的拒絕與刪除」中,也就是第一、三象限的退場,把自己心裡認為重要的,卻一直無法好好實現的第二象限給浮現出來。 總之,就是從「取得」走到「捨得」、從「加法」走到「減法」、從「緊急的」走到「重要的」。

低潮的時候

人在低潮的時候, 找一個不思前後、只說沒營養話、陪著你罵人的人,或許比找一個有修養智慧、開口就是心靈雞湯的人有用; 找一個悲觀消極、看得見你頭上烏雲、聽得懂你的黑是什麼黑的人,或許比找一個樂觀積極、眼見都是條條大路通羅馬、不懂你為何看不到光的人有用。 情緒的紓解,或許也是負負才能得正。

《中觀》與《中庸》一樣嗎?

《中觀》用字面的意思直譯,是「中」-「觀」,闡述的是佛教怎麼以「中」的智慧,來「觀(看)」這個世界。簡單來說,祂是一種觀察的方法,所剖析和辯證的是佛教的世界觀。如書中開宗明義道:「眾因緣生法,我說即是空,亦為是假名,亦是中道義」,由此句可知,佛教的「中」,是與「因緣生法」、「空」、「假名」這些意涵等義、緊密扣連的。而儒家《中庸》的「中」,則是不偏不易、允執厥中、無過與不及的一種處事原則與修養境界。相比之,佛教的《中觀》偏向萬物存在論的探討,而儒家的《中庸》則是心性工夫論的實踐。 當然,若就信仰層面、實踐層面來說,不論《中觀》或《中庸》,都是一種處世原則的依循、生命意義的提升、人生信念的引導,兩者在這些方面,能相互援引、會通的地方自是不少。然,雖有「相通」,卻難說全然「相同」,因儒佛二家的切入點、實踐方式、關心的、專長的、延伸的、追求的,都各有不同,也各有見地。最簡單的比擬,是如中、西醫之間,兩者雖都是在對治疾病、提升人的身體健康,但實際上中西醫的理論基礎、診斷方法和治療方式,都迥然不同,一概而論之,也等於是抹平了各自的專長與特色。 總之,《中觀》與《中庸》一樣嗎?應該說,不論回答相同或相異,都有失偏頗,是能令其「異中求同」,但也接納兩者「同中存異」,或許是較為理想的。 相關文章: 儒釋道之相較

讀書與寫作

讀書與寫作,不該用「相得益彰」、「相輔相成」這類的詞來形容,雖不致不對,但總還是過於刻意與用力了些。 應說(也或者是浪漫地說、理想地說),讀書與寫作,是一種出入間自然平衡的關係。書讀多了,想法就多了;想法多了,自然便想抒發宣洩,而不吐不快。此情無關乎是以閱讀來提升寫作,或以寫作來維持閱讀等等,而只是極其自然的、單純的、一出一入的平衡、有來有往的互動。 那麼,說「相映成趣」或許會比「相得益彰」、「相輔相成」好些;總之,不那麼作務實與利益之想,而只是單純體會兩者間的興味與怡然……

小愛的修行

都說修行要走入大愛,然而或許真正的修行在小愛。 大愛是清明,但許多時候,只是特意去避開人生的險,而選擇一條相對簡單、沒有煩惱與過多情愛牽纏的路; 小愛看似染塵,但其實是直迎各種人生可能的挑戰和試煉,真正在人心萬般難以捉摸與調御的愛憎取捨裡,一步步淬煉。